其实也没什么,他去清河坊原也不是玩乐,但……
想到刚刚自己的误会,还没弄明白“真相”,心情就克制不住地不爽,以己推人,尤其这个“人”是超级护食(赵烛隐语)的家伙,倏然之间便不想“解释”了。
心里是格外地柔软,郁容凑近男人,主动环抱了过去,真心实意地说了声:“抱歉,兄长,是我疏忽了。”
行医没什么,不过,但凡是男人,一提起烟花柳巷,说是去做正事……谁信啊?
郁容知道,聂昕之是相信他的,但很多时候,“相信”不代表心里就舒畅不在意。
谁让……
这男人,不仅非常小心眼,控制欲也极强?
思绪纷乱,郁容面上浅笑:“下回一定提前跟你招呼声。”
没提是赵烛隐“拐骗”他的,反正估计那家伙,好一段日子都不好受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着他在说,凝视着那一双桃花眼,目光始终不离。
郁容转了转眼睛,遂是凑近对方的嘴,亲了一口。
果如他所料,杀手锏一出,一切不成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亲一口,三个吻不能更多了!
不过……
亲一口的后果往往无法预估。
“那个,兄长……”郁容的语气略有些弱,“能不能先去泡温泉?”
沉默良久的男人终于出声了,嗓音略带沙哑:“过后再泡。”
·
秋日,总是伤感的。
郁容坐在窗边,手中书卷不经意地丢弃在一边,目光凝聚在飘香的丹桂上,思绪天马行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温泉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入池中泡。
所谓温泉小苑,待了整整一天,但有十个时辰耗费在了床上。
然后,因为聂昕之有公事亟待处理,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的某人,就这样被打包带回了城内。
一阵阵古怪的、闻了就想吐的臭味,争先恐后地直钻入鼻腔。
郁容下意识地捂着鼻子。
神色憔悴,笑容灿烂的娃娃脸青年出现在了窗外。
“好巧,小郁大夫。”
郁容忍着嫌弃之心,强迫自己拿下了捂鼻的手,冲来人微微笑:“可是烛隐兄又有什么吩咐?”
赵烛隐嘿嘿一笑:“就是挺久不见你……”陡地住嘴,少刻,语气一转,“是有事想拜托你,不知……”
郁容颔首:“直说就是。”
赵烛隐就直说了:“还是蓝儿的事,她那个……病,真的无药可医?”
郁容垂下眼,轻声道:“心病难医。”
赵烛隐咕哝道:“不是说上医医心?”
“上医医心”可不是用在这里的。郁容心里吐槽着,面上浅笑:“郁某不过是只能医病的下医。”
赵烛隐打着哈哈:“小郁大夫太谦虚了。”遂也不强求,“蓝儿的病,我再想法子,”话锋一转,“上回你不是给开了什么养生汤吗,那个可不可以制成药丸?”
郁容回:“可以,只是……没必要制成药丸。”
“有必要有必要,”赵烛隐忙道,“汤药难以下咽,药丸服食方便,偶尔出门也好随身携带。”
郁容想了想,便点头:“我试着制备个三五瓶。”
正好这一两天不那么忙。
赵烛隐却道:“三五瓶太少了,不如一次性制个十几二十瓶,你也省事。”
郁容盯着这个恋爱脑不灵光的家伙,默然了少时,才道:“是药三分毒,再者,成药放久了容易变质。三五瓶足够了,待她吃完了这些,血虚之证便能好转,日后注意调养即可。”
赵烛隐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你说得对,小弟想左了。”
郁容暗自摇头,瞄到这家伙一脸春心荡漾的表情,不由默了,忽而想到差点让他误会了自家男人的那枚香囊,心情有些复杂。
偏偏,娃娃脸青年还在絮絮叨叨:“你说,我将蓝儿接去京城如何?”
郁容无语,直接问:“尊夫人作如何想?”
赵烛隐奇怪地瞅着他:“夫人如何想?”沉吟了片刻,恍然大悟,遂失笑,“小郁大夫你思虑过头了,夫人她贤惠淑雅,可不是那种爱争风吃醋,小肚鸡肠之辈。”
郁容被梗了一下,忍不住又问:“那蓝姑娘……她是乐户之身,你接去了京城又该如何安置?”
赵烛隐稍作思虑:“蓝儿的身份确实麻烦,纳入府中却是不成的,”他眼睛一亮,“便安置在京郊的别苑,再交予她些许营生,无需再以卖唱为生。”
郁容瞪大眼,不由得反省,难道自己的思想,真的不适合这个时代潮流?
“你的意思是,兄长‘小肚鸡肠’?”
大家认识这么久了,熟悉到说话无需太顾忌的程度,郁容憋不住,就直接拿聂昕之作类比了。
赵烛隐干巴巴地辩解:“老大怎么小肚鸡肠了?”
郁容轻笑:“不过是让我去乐坊给人看病,你却那么小心翼翼……”
赵烛隐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汗颜:“这是两回事,老大是男人。”
吃醋这种事,男人女人不是一样?不懂得这家伙的逻辑。
郁容不是爱与人辩论的性格,更不爱插手管人家的私生活,发现在这方面,三观与对方十分不一致时,干脆果断地转移了话题——
“烛隐兄适才从哪来?”
浑身的臭味,严重损伤到自己的嗅觉。
赵烛隐苦着脸:“茅厕。”
确定不是掉茅厕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