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一愣,遂是冲对方微微笑了,含糊地应了声,没有承认或否认。
不知为什么, 看到那人的长相与气质,让他莫名感到不适。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他囧了囧, 不由得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看脸党”了?
似乎没在意郁容的敷衍,那人兴致勃勃地再问:“我猜猜, 你们是京城人吧?”
聂昕之倏地出声:“与尔何干?”
郁容着实讶异,他家兄长寻常从不会在意无关的人与事,属于连一句话都不爱搭理的那种,这回……
矮瘦汉子被这一堵,顿时讪讪然,重新坐正了身子,眼睛不再往这边瞎滴溜转。
郁容暗暗地松了口气,不是给人看病的时候,他其实不太愿意应付陌生人打探自己私事的问题。
“兄长……”
想着,他侧首看向男人,对对方适才的略带反常的行为有些在意。
聂昕之没作声,捉着他的手握,径直把玩着。
郁容耳根发烫,腹诽着自家兄长不看场合,不过……仍是随这男人去了。
掌心痒痒的。
郁容抿紧嘴,忍着想笑的冲动,忍无可忍了,便张嘴准备说什么……脸色忽是微微一变。
聂昕之在他的手上写着字——
略卖。
郁容强自保持着自如的神态,装作漫不经心地看风景的样子,眼角余光扫过了斜对面的女人,在她怀里三四岁大的孩子身上顿了顿。
那面貌丑陋的汉子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目光复又投射而来。
郁容一副泰然镇静的姿态,迎着对方的视线,扬起一抹浅笑,语带好奇,瞄了瞄那孩子:“大……”差点叫出“大哥”,好在及时住了嘴,语气一换,“大叔,你家孩子这样睡着可是不好,冷风吹着容易生病。”
矮瘦男人闻言笑了,看起来更丑,叹了口气:“娃儿身子骨不好,这不又在发热?没法子,只能多裹件衣服任他睡了。”
郁容温声道:“这倒是巧了,我就是个大夫,大叔不介意的话,让我给你家孩子看一看吧?”微顿,语带安慰,“且安心,我随身正好带了些治寻常寒热证的药。”
大概是没聊到,矮瘦男人神色僵了僵,下一刻扯起了嘴角,忙不迭地拒绝:“小孩子嘛,有些小毛病正常……”
郁容截断他的话语:“我瞧那孩子症状怕是不轻,可千万别讳疾忌医,放心,相逢即是缘,医药钱我不要。”
矮瘦男人急道:“你这人,还真好管闲事——”
戛然而止。
聂昕之注视着对方,目光冷冽,吓得那人瞬时噤声。
听到二人对话的老汉,一边赶着车,嘴上一边插着话:“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家大夫可是好心。”
老汉念念叨叨,在场的剩余几人谁都没理会。
郁容状若不知聂昕之的“手脚”,若无其事地对那妇人道:“大婶,让我看看……”
话未说完,那妇人略带几分神经质,尖声拒绝:“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我家小孩生不生病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回,连赶车的老汉都察觉出异常了。
不待郁容有什么反应,牛车停下,老汉皱眉瞪眼:“你们该不会是偷小孩的吧?”
那对“夫妻”当然不会承认,但事已至此,两人自觉身份暴露了,当即不管不顾。
男的一手将老汉推下牛车,好在聂昕之动作更快,不仅及时救回了赶车的,另一只手极为“快狠准”地劈中了人贩子的后颈。
可想而知。
连武力值非同寻常的聂旦都被劈晕了,寻常之人如何能受得住这一手刀。
女的反应慢了一些,慌不择路,抱着孩子就想从车上跳下去。
郁容好歹是男性,还学过系统交予的功法,不仅适时地阻断了其行动,趁着其慌乱,一个不注意,果断将昏睡的小孩抢到手。
妇人一下子被刺激到了,顿时撒起了泼,张牙舞爪,伸手就朝年轻大夫的脸上抓去。
郁容顾忌着双臂间的小孩,只能竭力避让……
“砰”地一声,那妇人直接扑倒在板车间,面朝下重重地摔了去。
郁容默默地看了他家兄长一眼——
真凶残!
扫了一眼横倒的两名人贩子,担心他们会不会被这一劈、再经一摔,摔出了什么毛病。
从牛车停下,到一切结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
赶车的老汉险些没被吓傻了,看向聂昕之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郁容扫视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有些头疼:“兄长,现在怎么办?”
“报官。”
“肯定得报官,”郁容纠结,“可是去哪报?”
聂昕之丢了一块碎银给了赶车的:“带路。”
老汉不敢违抗,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手忙脚乱坐回牛车前。
郁容遂觉手上一空,便见男人将那小孩提溜起来,微微一怔。
眼看小孩就要被丢到板车上,他顾不得多思,忙出声阻止:“兄长且慢,别摔着了他。”
聂昕之罕见地皱起眉。
郁容无奈又好笑,莫名了解男人的心情,既不想他抱着“其他人”,偏偏其不爱与任何人,哪怕是小孩,有什么肢体接触。
“那孩子怪可怜的,”他柔声道,“而且确实病了,就请兄长稍待些。”
说着,便想将小孩抱过来。
聂昕之避开了郁容的手,沉默地坐回牛车,手里提着小孩。
郁容囧了囧。
真要这么一路提着,不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