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林很快就要动手术,伤筋动骨,元气要损耗不少,不如趁现在给他补补,多一分营养,就多一分康复的可能。
王妈做家常菜是一把好手,但真没料理过鳖,她在厨房举着刀比划,迟迟下不了手。邱池到了菜板旁,直接接过刀,按住了鳖壳。
那鳖察觉到危险将至,自己缩的像只蚌,四肢和脑袋躲在壳里,任邱池敲打半天,都不肯出去。
邱池耐心有限,敲了一会,皱眉问王妈:“能不能直接下锅?”
王妈探头看了看鳖:“不行呀邱先生,这样没法入味,至少得先放血。”
邱池把鳖抓起,头朝下摇摇,鳖仍纹丝不动,像块硬邦邦的石。
王妈四处转了一圈,发现墙角有个水缸,忙把邱池往那边引:“邱先生,您把鳖放在水里,等它冒头,您再动手。”
邱池狐疑看一眼王妈,但他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得依言过去,把鳖放入水中。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那鳖一入了水,顿时怒从心头起,尖头“蹭”一下窜出,邱池只觉眼前一花,那鳖竟张开大口,一口咬住邱池手指!
水面浮起一层血波,浅红立即在水下晕开,邱池下意识拔出手臂,那鳖咬的更紧。重力和咬合力双重作用,邱池忍不住“唔”的一声,冷汗冒出。
门边传来咯啦一声,祁林手扶着门,焦急往里摸索:“怎么了王八,你切到手了?”
自从回家,祁林从未跑这么远。
祁林看不见路,一路跑来又急,在客厅跌了个跟头,划到了手。他手背一串血珠,分外显眼。
这血色让邱池心慌,他一把抓住祁林的手,转头叫王妈:“让罗封过来!”
邱池急于来抓祁林,那鳖也被带出了水,它一出水竟松了口,噗通落回水缸。
祁林慌忙去摸邱池的手,但他比邱池镇定:“王妈,别听他的,你去叫张蒙!”
张蒙是这个小区的常驻医师,年纪虽轻但医术不错,附近有人头疼脑热,都主动找他上门。
邱池食指几乎被咬烂了,指腹血肉模糊,看不清形状,他试图把手向后藏,但还是被祁林抓住,一把拉到面前。
祁林碰不到他的伤口,急的满头大汗:“怎么了?严不严重?切到哪了?你在干什么?不会做就不要做!切到手好玩吗?”
邱池的目光,却只停留在祁林手背,他一把抓过创可贴,贴上祁林伤口。
“哎我没事的,你别管我”,祁林把手往身后藏:“你干嘛了?我怎么听到噗通一声,你买什么回来了?”
邱池突然不动了。
他看着祁林的脸,托住祁林的腰,一把将他抱起,向后走了几步,把祁林按在墙边,还未等祁林挣扎,他受伤的手突然向前,虚按祁林脖颈。
一股腥气冲入鼻端,脖颈蹭上温热,祁林摸索向前抓,那只手被邱池按住,压上了墙壁。
“疼不疼?”
“什么……疼不疼?我不疼。”
“我被鳖咬烂了手。”
祁林急了,刚想挣扎,邱池又问:“它为什么咬我?”
祁林没什么好脾气:“你要煮它,它害怕啊,肯定要咬你,你快点去包扎……”
“我为什么疼?”
“你被咬了啊!”
“但我越来越疼。”
祁林又气又急,恨不得咬人:“那你哭啊叫啊,小孩都这样,你喊出来就不疼了!”
“我不行,我是k j的掌门,我不能哭喊。”
“这又没外人!”,祁林奋力摇头,试图挣出脖子:“你要什么面子!”
邱池扯出笑容:“我不是外人?”
祁林莫名其妙:“你少说废话!”
“我被咬了,你解气吗?”
“你有病吧邱池”,祁林忍到极限,张口乱咬:“我解个屁的气!”
“那你……”,邱池突然靠近,与祁林呼吸交缠:“心疼我么?”
祁林呼吸一窒,脸色发红,顿时不挣了。
邱池松开祁林的手,转而捏他的下巴:“这么懂事,我更心疼。”
祁林张口欲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最开始如胶似漆,邱池再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扭过头,不肯再看邱池,薄红覆满脖颈。
空气迟滞三秒,邱池再次开口:“你说实话,疼不疼。”
祁林舔掉唇上干皮,眼角红了:“……不疼。”
邱池不依不饶:“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