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言这个受伤的人还躺在这里等待着治疗,他这个“始作俑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躲到一边呢。
况且,他要认真的记住许致言治疗的过程,把那一个一个步骤,一个一个画面都印在自己的心里,不,是刻在上面。
这样他就长记性,不会再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莽撞伤害到身边的人了,就不会再伤害到许致言了。
夏安年牢牢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
谢医生也不再管他,全心全意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他用酒精布擦拭干净了许致言混着血迹的手臂。
没有了凝固了的暗红色的血迹的阻碍,那条足有半个手臂长的口子清晰可见。
口子两边的血肉有些外翻着,刀口平整,却格外的渗人。
夏安年受不了的撇过头。
顷刻,他又强迫自己一点一点转过头来。
他一下一下数着自己心里抽搐的疼痛,仿佛这样能减轻他心里的愧疚。
谢医生已经消完毒,在他手臂上打了镇痛的麻药。
夏安年的心却没有麻药来舒缓疼痛。
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只能给许致言带来麻烦,现在还让他受伤。
他就像个真正的瘟神一样,是个十足的倒霉鬼,跟在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好下场。
也许就像他从曾经的一个邻居阿姨那里偷偷听到的一样,他命硬,他天煞孤星,他克死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又开始给许致言带来厄运了。
夏安年死死的握住了手,指甲扣着手心的疼痛稍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使他心里稍微好过一点。
“嘶!”
夏安年听到许致言的呼痛声马上弯下腰看他,见他皱着平日里好看的眉头,嘴角依然没有什么血色,连没有受伤的右手都握紧了。
不是打麻药了吗?还是这么疼吗?
夏安年愣愣的看着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
只余一支画笔在那里深深刻画着许致言此刻痛苦的样子。
疼的连麻药都不能缓解了,那是怎样的伤痛啊!
夏安年怔怔的落下泪来,泪水顺着嘴角流进嘴里,难言的苦涩。
这一切本来应该是他来承受的,为什么要报应在许致言的身上?为什么受伤的不是他?
夏安年心里煎熬着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走到走廊里蜷缩着靠墙坐在地上。
路过的人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
医院里从来就不缺生离死别,连带着工作人员都显得冷漠了些。
每天有无数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去往不知道的地方。
生命的流逝与脆弱在这里显而易见,清晰的让人害怕。
夏安年就这样靠在墙壁上,双手搂着膝盖,脸趴在上面。
第五十三章 偷吻
他放任着泪水顺着脸颊往下一点一点的滴落,把膝盖上的裤子打湿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脆弱,有什么脸面难过,他只知道自己控制不住不断涌出的泪水了。
他的心紧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如果再不发泄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吓人,太过难以预料了。
在看到那把刀的时候,在第一眼看到许致言流着鲜血的手臂的时候,他的魂早就飞了。
因为还有许致言需要他的帮助,需要他的照顾和陪伴,所以他强撑着坚持下来。
现在,知道许致言没有危险了,他份儿泄下气来。
而许致言难耐的疼痛的面孔,让他再一次崩溃。
心都碎了。
夏安年难以控制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河流,停也停不下来。
他也不去管它,脑袋里只想着正承受痛苦的许致言。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过来,现在也不过才是十点钟的样子。
光线甚至延伸到了夏安年的脚边才停下来。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啊!爹啊!还我爹啊!”
窗外中年妇女痛苦的哭嚎声使许致言惊醒过来。
他如梦初醒般站起来,抬手粗鲁的擦干自己的泪水。
他希望许致言能够感觉到他的陪伴,他应该在他身边,让他安心。
夏安年快步走进屋里,果然见到许致言微张着看过来的眼睛。
他更快的走过去,抓住许致言略微像他抬起来的没有受伤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和信任。
许致言的伤虽然看着不轻也有些可怕,但是处理起来,尤其是对于谢医生这样有经验的医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
许致言看过去的时候,谢医生已经开始包扎收尾了。
终于,在在夏安年的注视下,谢医生收拾好站起来,招手让他跟出去。
夏安年点点头,拍了拍许致言和他握着的手,才转身出去。
“安年呀,你这小朋友没什么问题了,让他先休息下。你过来,我把注意事项和换药的内容跟你说一下,你记清楚,到时候好给他弄。”
夏安年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纸笔,一点一点记录着,连谢医生的一些题外话都记得分毫不差。
谢医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很多年前和老同学一起上课时的场景。
现在这些曾经一起打游戏,一起对着女生吹口哨,一起疯来疯去的同学们早就各奔东西了。
有的生儿育女,有的依然做着单身贵族,有的还像他和老夏一样做着医生,有的甚至走上了官途,更有的,早就联系不上了。
对着两个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