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氏听了这话,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了起来,昨日沈清蓉捎信回来的时候可什么都没说,这大祸又是从何而来呢?小谢氏只稍稍安慰了沈清蓉一句,开口道:“我正有事要问你呢,那白露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情?”
沈清蓉这时候也没心思关心这件事情,便随口道:“那天她说了几句惹我生气的话,我一不小心就……”
小谢氏闻言,只忍不住摇了摇头,沈清蓉忙道:“我……我要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闯下那么大的祸事来。”沈清蓉只哭着,将那日往豫王府别院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老王妃退了画,沈清薇发现是赝品之事一一说给了小谢氏听,说完只扑在她怀中继续哭了起来道:“母亲,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叫我以后怎么做人,我……我要如何是好。”
小谢氏虽说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到底也做了这么多年国公府的大太太,听了这话只愣了好半天,早已经吓出一身冷汗来,拧着眉头道:“你这丫头,便是你二婶娘这样的身份,想见老王妃,也要事先下了帖子,约定了时间才能去的,你竟这样冒冒失失的就去了?你去了已是失礼,居然还拿了一副你三妹妹随手涂鸦的画……你……你让我如何说你?”
沈清蓉这时候哭得伤心,只掩面道:“女儿……女儿知道老王妃在别院,一心想着能让她老人家见我一面,兴许她会喜欢上我,那样到时候没准……没准就……”
小谢氏冷笑一声,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向来对沈清蓉千娇万宠的,什么事情都替她想在前头,谁知道这次自己刚刚离开几日,沈清蓉便捅了这样大一个篓子出来。
“你真是糊涂,亏你还是国公府的嫡女,尽然会这样想,那些高门大户哪家不重规矩,便是我未出阁前偷偷见过了你父亲,都被老太太一直数落到了今日,你……你怎么那么糊涂,你这房里的丫鬟,竟也没有一个拦着你的?”
小谢氏说到这里,又想起白露遭了沈清蓉的罚,只怕那些小丫鬟们怕得躲还来不及,谁还敢拦着她?小谢氏只气的说不出话来,暗暗低下头思量对策,只问道:“这事情,除了你三妹妹四妹妹知道,还有别的人知道吗?”
“别院里的几个小丫鬟知道,其他的也没有了……”
小谢氏便恨恨道:“最怕她们知道,上次那绣花针的事情,必定也是你三妹妹说给老太太听的,要不然老太太怎么会知道?你三妹妹看着和气,比起你来,不知道精明多少!”
小谢氏一边说,一边在房中踱来踱去,暗暗道:“老王妃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去,万一她只把这当成笑料,说给那些太太奶奶们听了,那你以后在京城还如何立足?”
这种事情确实是茶余饭后八卦闲聊的最佳话题,只是不知道老王妃有没有这个嗜好罢了。
沈清蓉听了这话,只默默的落泪,又开口道:“还有含烟和另外一个小丫鬟,也不能留着,白露都说是自己撞的,她们两个竟告诉三妹妹和四妹妹,说是我打得白露。”
小谢氏心烦意乱,只挥手道:“这些都是小事,打发一两个丫鬟算什么,得罪老王妃那才是大事,若是老太太知道了,这回只怕不是让你去别院了!”
母女俩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外头小丫鬟来传话道:“老太太派人来传话,让太太和二姑娘整理好了,就往福雅居请安。”
小谢氏方才才派了人去回的话,那人刚回来还说请吃过了饭去,只不过片刻时间,就让她们马上过去?小谢氏心里咯噔一声,只吓出一声冷汗来,忙问道:“老太太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那丫鬟回道:“别的不曾说,只让过去。”
沈清蓉听见老太太喊她去,一下子就如老鼠要碰见耗子一样,只抖得不成,皱着一张小脸问道:“母亲……老太太会不会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呢?跟你回来的都是大房的人,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这会儿就去做耳报神了?你不用怕,说不定只是老太太想你了,想要早些见到你罢了。”
小谢氏虽然这样安慰沈清蓉,自己的心却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又不敢怠慢了老太太,忙拉着沈清蓉起来,替她擦干了眼泪道:“你别怕,老太太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你要是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只现在可不能再哭了,要高高兴兴的去见老太太,别让老太太一见你,就觉得你心虚,明白了吗?”
沈清蓉这会子是心虚到了极点,哪能说不心虚就不心虚,只好强忍着泪意点了点头。小谢氏走到门口,招呼了丫鬟们进来为沈清蓉洗漱,自己坐在厅中喝了一杯茶压惊。等到丫鬟们拉着沈清蓉出来的时候,小谢氏这才颤颤巍巍的将那茶盏放下了,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开口道:“走吧,我们去见老太太。”
沈清蓉便点了点头,小谢氏扫了一眼额头上还有伤的白露,淡淡道:“你这几日就不用来姑娘房里当差了,好好养着吧。”
白露只福了福身子,退到了一旁,小谢氏带着沈清蓉并两个自己身边的丫鬟,往福雅居去。
这时候林氏已经告辞了,沈清萱的信却还留在老太太的跟前,老太太知道沈清萱老实,若不是伤心极了,断然不会写这封信跟林氏哭诉。可又想着她素来单纯,万一小谢氏知道是她告得秘,把她给嫉恨上了,因此只让丫鬟将这信在香炉里头燃尽了。
几个丫鬟见林氏来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