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以一个经营者利益考虑的话,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柯明月已经完全确认千宴的残疾不会对上课有作何影响,相反很多家长都容易因此而更加尊敬千宴,再加上她自身也具备非常好的谈吐,使得她很受欢迎。
“我是明月。”
听见寇乖乖慵懒和模糊的声音,柯明月便知道这个点她还在睡觉:“我只是提前和你说一下,之前不是招了个老师吗,我还没有见过,周末的时候给你引荐下。”
寇乖乖一如即往地说:“你安排她的工作就可以了。”
“她要求和你本人谈谈,怎么说呢,总之到时候你过来我会和你细说的,周末会来吧。”虽然寇乖乖都是逢周末必到,柯明月还是有些不放心。
原本涉及到十三的事情,按寇乖乖的意思都是要第一时间知会她的,因为这个琴行是因为十三才存在的,只是柯明月也不敢凭直觉说这件事情就一定是新来的千宴引起的,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千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或者她们认识呢?
晚上八点下课她看到十三又是和千宴一起走就特意叫了声:“千宴老师,你提到的那个事,我帮你约过了。”
千宴明白柯明月实际上是在提示她不要干扰十三,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
十三随口问道:“什么事啊。”
“没事,这周末我也和你一起来琴行上课。”
千宴笑着说,我们右转绕回去吧。
十三嘴上答应着,却还是按回家的方向,往左转。千宴没有勉强,开始陪着十三聊起了北方:“你会想去北方吗?这个时候北方可能下雪了。”
“我也想去看看,一定很漂亮。”
“对啊。到膝盖的雪,隔着窗玻璃看出去到处都是白白的,很美丽。我们可以坐火车,那种绿色的火车,行驶的时候,它会从南方的绿色开呀开,路上的风景就变得有些黄,然后就会开始有白色,越往北就越白,终于我们就会进入雪的国度。”千宴装作她们就在火车上般,一路给十三描绘自己想像出来的风景,十三像个孩子一样听得异常认真,并把手里的轮椅当成火车,直到走过了自家楼下也并不曾发觉。
“如果一直往北边去的话,尽头是什么呢?”十三开始对周边陌生的环境有所觉察,但反应并不很大,只是显得有些迷茫。
千宴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是极光区,一直往北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是冰川,雪原,还有大洋,走出去,我们会看到很多其它的东西。比如美丽的极光,还有雪原上的落日,无尽的蓝色汪洋。”
“真好。”
“你想去别的地方吗,十三。”千宴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而且慢慢站了起来。
十三又失去了那种纯真而天然的笑,思考令她的神情变得痛苦,突然变得高大晰长,健康的千宴令她感到陌生。
千宴轻轻地握过她的手,昼使自己的语速放慢,另一手抬起来握抚摸着十三的脸:“千宴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黑夜中她们看不清彼此眼里的光,只能看见瞳仁因为眨动的眼睑不时变幻,十三的眼睛像要入睡般那样闭了闭,嘴里重复着千宴的名字,这个名字每天都在她脑海中响起很多遍,仿佛已伴随了她许久般,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
千宴拥过十三,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紧和自然地拥住了眼前的人,她在十三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是爱你的千宴。”
这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十三突然变得害怕起来,便她还是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人,仿佛害怕失去这种温暖,她的脑袋朦朦的,像有一层雾,很多声音和画面向她涌来:“寇,我想你。”
听见寇字,千宴哑然地苦笑,原来她心里藏得最深的,依然是那个人。
她轻轻抚摸着十三的后背,直到感觉怀中的人沉沉睡去。
十三体内的生物钟起作用了,千宴小心地把她扶坐在轮椅上,自己却也因为长时间的站立感到体力困乏,她坐在旁边冰凉地长凳上,注视着睡过去的十三,透过树丛透下来的路灯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十三的脸上和身上。
她是十三,可是千宴想和唐夏天说说话,和十七岁的唐夏天,或者更年幼的唐夏天,她内心有种渴求,想要知道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可是她现在却不得不处处保护着这个脆弱异常,却开心快乐的十三。
休息过后,千宴拿出轮椅底下别着的对讲器:“阿勇过来一下。”
阿勇是傅衍给千宴安排的司机,名义上是司机,实际上和护工也差不多,反正随时待命,虽然千宴比较排斥,但确实有时候帮得上大忙。
阿勇把按千宴的指示把十三抱上楼,走进铺满地毯的房间,让他把十三放到床上:“你在楼下等我吧。”
她把一支刚抽满镇静剂的一次性针筒放在旁边,然后伸手去给十三解衣服。她的动作很慢,眼睛也一直盯着十三的面部表情。
十三睡觉的时候除了偶尔的皱眉,整个人总是显得很乖巧,像个长不大的小女生,白嫩的肌肤,即使不笑,也能看见嘴角边的梨窝,甜甜的存在。
千宴俯下身试着抱起她,然后把外套扯出来,她的手从十三的脖子底下穿过,然后微微用力将十三托起了一点点,另一支手往外扯着外套。
做完整个累人的工作后,千宴已是满头大汗,看着接下来的那件套头毛衣,她犹豫地看了眼旁边的注射器,最好像是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