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中午的时候,夜千宴把学生送到门口,她放在前台柜子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着来电显示,她早猜到了是寇乖乖会回电:“你好。”
“为什么不让明月按之前的做?”
寇乖乖声音里很是不满:“一点点变动都会让她可能受刺激。”
千宴又何尝不知道的呢,可在她眼里,寇乖乖只是给了十三一个看似舒服的牢笼,她想做的便是打破这个温暖而安全的牢笼:“你忘记了吗,我要改变十三,让她好起来,让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不是麻木地每天重复过着一样的日子。”
电话那头的寇乖乖沉默了一会:“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对十三太危险了。你停止吧,我会让明月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去照顾十三。”
“你因为害怕,所以后悔了。”
寇乖乖的反应并没有让千宴感到意外:“我知道十三对你很重要,但并不是你爱她,你就有权利决定她该如何生活,你从来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不是吗?”
千宴的话像一剂□□洒在寇乖乖的心上,她当然可以决定十三应该按现在的状态生活,因为她会每天都笑着,会每天按时吃饭睡觉,有什么不好吗,而这一切在夜千宴看来是她强加给十三的,她仍然坚持:“我警告你不许再接近十三,我不信任你。”
“你没有作何权利阻止我接近十三,我已经和她的亲生父亲协议过了,十三的心理治疗工作由我全权负责。”千宴有意放慢语速,停顿下来,她需要时间给寇乖乖去消化。
寇乖乖长久以来一直忽略的事情就是对于十三,她什么都不是,她甚至只是在琴行里扮演着十三的一个同事,会在每个周末给十三煲一锅汤吃一个晚饭的同事而,甚至不是正职的同事,她从来都是只在后面拼命和努力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证明她对于十三的价值。
而十三的亲生父亲有权利把她交付给别人看护。
寇乖乖妥协了,她挂断了电话,躺在一席之地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冬天很冷,她却只感受到暖酒烧胃,心里完全变得空荡荡:这样是不是也很好,我再也不用的担心她会突然不见,担心她会突然发病,担心她没有按时吃饭,担心她难过,一切一切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为什么你要哭呢,寇乖乖。
她无比地想要说话,感觉心里破了个洞,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流失,她揪着心口伏在疲软的阳光里,她隔着眼泪视线模糊地翻动着通迅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