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乐颠颠地照做，完了漱口清一遍, 满口清香吧唧一口大恩人的嘴，大着胆子不怕死：“八爷, 我这叫闻鸡起舞, 鸡精神了, 你精神了，我也精神了。”小狐狸一箭三雕的小九九打得门儿清。

沈知初将湿毛巾一把糊上狐狸的脸上，洗了一把, 细细擦掉狐狸眼角的眼屎，然后扒扒他的乱发，啪地一声打狐狸屁股。“趁我现在心情好，下楼去吃饭。”

萧扶回，翻啊翻，翻到了自己要背的语文书，哗啦啦翻到还没背诵的那一页。文言文对他来说比较有难度，他把该背的白话文背完了，还差文言的苦差事留着。

这会儿他翻开了书，大恩人在浴室里低沉磁性的喘息声传进耳朵，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他害大恩人拔鸡而起，这样一走了之太不厚道，恩人每次都太久，真是耽误他读书，萧扶顿时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他打开浴室的门，在大恩人异样的目光里，一手逮住了恩人愤怒的公鸡。

沈知初：“……萧扶，你在干什么？”

“八爷，我帮你。”萧扶因着大恩人多次的调教，已经不知道羞耻是什么了。他坐在浴缸边的台子上，书本摊开在膝盖上，头也不抬，眼睛紧紧盯着书，争分夺秒学习，另一只手还在撸鸡。

“《卖油翁》，陈康肃公尧咨善射，当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尝射于家圃，有卖油翁……”浴室里环绕着狐狸朗朗的读书声，“康肃问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翁曰……”

沈八爷伴随着狐狸大声清澈的朗读，硬也不是，软也不是，半硬不软地和萧扶的手做着斗争。

萧扶读完了一遍，又磕磕绊绊背完了一遍，甩了甩发酸的手，遗憾地看大恩人：“八爷，你不善射，射艺不精，不若我也。”

沈八爷额头青筋跳了跳，正要教训他，萧扶不知怎么开了窍，动作伶俐地重新开撸，还伴随着哼哼哈哈的独门秘技。

“掏鸡蛋！”狐狸一爪掏蛋。

“堵枪眼！”狐狸以爪子堵枪眼。

“冲锋枪，突突突。”狐狸抓着枪突突。

“轻拢慢捻抹复挑！”狐狸拢了拢又松开，忽松忽紧，一会儿捻一会儿挑。

“承露金茎霄汉间！”狐狸乐滋滋地开始背诗。大恩人会背，他也会背。

“岁老根弥壮！日出个江花红胜火！”狐狸热情洋溢地赞扬。

沈八爷无语地糊♂他♂一♂脸：“……”

狐狸正被大恩人擦着脸，神经粗如儿臂，还没发现马上要大事不妙，萧·东方不败·扶一派高人姿态，装模作样摇头叹气，道：“无他，唯手熟尔。”

一抬头，大恩人黑沉沉阴测测地盯着他。

小狐狸闹了：“八爷，我帮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我不要啃白菜，不要吃萝卜，也不要做爱，我还有大事业要完成……”

沈知初嘴角微扬：“放心好了，不会为难你。”

小狐狸瑟瑟发抖，捧着纯洁高贵的语文课本寻求安全感。

大恩人，你这只任性还喂不饱的小鸡。

萧扶马上就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他被恩人要求变成狐狸，然后剃光了柔软蓬松的毛，只有脑袋和尾巴上的毛还留着。

狐生无望！

萧扶光溜溜的，这样他还怎么变成狐狸撩恩人？

又光又秃。

他留了一百年的毛毛，就这样子被大恩人都剃掉了。

风一吹，冷得哆嗦。

至少三个月，在长出新的毛毛之前，他再也不变成狐狸了。

萧扶委屈巴巴的，飞快记仇记仇记仇。

读了一天的书，等被轰上床睡觉，本来还打算拔鸡毛的狐狸，忽然被恩人抱在怀里亲吻，一下子连心都化成一滩水，顿时没了脾气。

“小混蛋，还跟我生气？嗯？”沈知初轻咬他的耳朵。

大恩人每次说“嗯”，总是带着点儿特别的味道，尾音微扬，透着点儿恼怒，又透着点儿无可奈何的宠溺。

因为宠溺，才无可奈何。

萧扶道：“我想让八爷舒服，可是八爷却剃我毛。没毛的狐狸太丑啦。”

沈知初说：“你丑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萧扶：“八爷果然嫌我丑。”tot

难道是狐狸和鸡宿命的对决？哪儿有鸡会觉得一只狐狸可爱得不行？而狐狸当然觉得鸡好看，不只是好看，还香喷喷的，特别想下嘴。

沈知初揉他脑袋：“不丑。”

“可是我觉得这样子太丑了，没有毛的狐狸会抑郁的。”萧扶努力给大恩人看自己“抑郁”的脸，木着的脸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哪儿深沉了点儿，反而透着股求抚摸求顺毛的味道。

要的就是他变不回狐狸。

沈知初捏着他的下巴，装模作样看了下，道：“哪儿来的狐狸这么英俊？”

萧扶一下子被夸得心花怒放，拿脸蹭大恩人的手，八爪鱼似的缠住大恩人，又在背诗：“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

好端端的诗句，落在他嘴里就像被狐狸含在嘴里蹂躏了一番。

沈知初头疼，捂住他的狐嘴低呵：“睡觉了，不许说话，更不许背诗。”

萧扶暗道，恩人只许自己在床上背诗，却不许他背，霸道死了，不愧是只邪恶的小黄鸡。

期末考试分三天，班里人考高一的，他做初三的。

考完放了两天假，再去领成绩时，班里人都抑制不住的兴奋。

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