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凉瞪眼,这个理由充分的他都没法反驳,他难得低声下气一回,“那我,能先回去吗?”
季盛瑜没发觉他的变化,“不用,回家的路上经过菜市场,到时候我去买菜,你在路边等我。”季盛瑜也知道今天这晨跑怕是让这位少爷吃了苦,刚跑完只觉得乏力疲惫,等缓过来,还有这位少爷好受的。他完全出自怕贺森凉适应不了混乱嘈杂的菜市场的考虑才不让人跟着一起去的。
但这话到了贺森凉的耳里,显得别有深意,从他和季盛瑜不对盘到现在,季盛瑜一直好脾气的让着他,哦,早上喊他起床那会儿除外。现在季盛瑜考虑到他已经很累了,让他在路边休息等着,体贴的小心思让他倍感受用。甚至可以说,他对季盛瑜略有改观,这人完全不像是和季氏有瓜葛的人。
“嗯。”贺森凉轻声应下。
回去路上途径一个小花园,季盛瑜让贺森凉在小花园的公共椅等他,自己脚步轻快的去了菜市场。贺森凉费力的把自己的左腿抬放到右腿上,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捏着酸胀的小腿。
季盛瑜买菜没有花很多时间,贺森凉刚捏完两条小腿的肌肉,他就回来了。手里提的东西看上去格外的多,贺森凉一个从没和厨房打过交道的大少爷,看见他大袋小袋的东西,一时有些怔然,傻傻的指着那些袋子问,“做一顿早饭要那么多的食材?”
季盛瑜顺着他的手看见了自己手里提着的袋子,闻言他笑了起来,“这是三顿的菜,趁早上菜新鲜,我就多买了点。”贺森凉充分展示了他是少爷的一面,不用季盛瑜多说,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个问题有多傻了。
“还能走吗?”季盛瑜问,晨跑的运动量对他毫无压力,对贺森凉就不好说了,从贺森凉跑到最后脚步拖沓来看,这人是真的缺乏运动。
“不能走你要背我回去吗?”贺森凉没好气的问,“谁家教练都不会一上来就给加这么重的运动量。”
“背也可以,但你要拎着这些袋子。”季盛瑜举起手里的袋子,袋子里顿时一阵哗啦作响,贺森凉惊恐的瞪着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袋子,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袋子里,放了什么?”
“活鱼,你怎么连鱼都怕?”季盛瑜再次掀开了隐秘森林中的一角,“你平时不吃鱼?”
贺森凉连连摇头,他的确不吃鱼,“你买菜怎么不先问问我?”
“鱼汤也不喝?”季盛瑜心灵福至的秒想到,“你很挑食?”
关于贺森凉挑食这点,姜女士对季盛瑜只字未提。要不是双手都提着东西,他很想扶额,“算我错了,买菜前应该问问你。”
“什么叫算你错了,就是你错了。”贺森凉纠正道,“早饭你好歹还装腔作势的问了我,买菜压根就不问了。你自己想装出来所谓的礼貌呢?”
“我说,你够了啊。”季盛瑜耐着性子说,“明天买菜带你一起去,行了吧?”
“我才不去。”贺森凉万万不会说自己从来没去过菜市场的,他将一分的嫌弃演绎出了十分的不乐意,“回去我列个单子给你,哪些菜我不吃。”
季盛瑜默不作声的想:正好,你列出来,我就全买回来,好好治一治你挑食的毛病。
两人没其他话语,一个双手拎满了袋子,满载而归;一个走路慢慢悠悠,仔细看还能看出略有些
半身不遂的痕迹。磨蹭到了家门口,贺森凉不等季盛瑜放下东西开门,就先靠在了外墙上,季盛瑜连哎了好几声,都没能成功阻止他瘫坐在门口。
当贺森凉终于屁股着地,双腿彻底的休了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季盛瑜打开门,把东西拎了进去,又走出来蹲在他面前,“要我抱你进去吗?”
“你谁啊?”贺森凉不客气的喷了他一脸,“去做饭啊,我一会自己进去。”他不说是因为提着的那口气放开了,现在想起来反而困难了。等季盛瑜不在他面前了,他再自己磨进去。
“靠你自己进来,昨日黄花都成去年黄花了。”季盛瑜不容分说的一把捞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把揽过他的腰,就那么硬生生的把他架了起来。贺森凉没有一惊一乍,他神色坦荡放松的像个无脊椎的动物搭在季盛瑜的身上。
季盛瑜发现被他架着的这位真真切切的被一场晨跑运动整垮了,整个人像团刚被机器精准细腻处理过的面,外表看着鼓鼓囊囊能把人砸进icu,上手摸着就知道这软软绵绵毫无威胁力。不知怎么,他忽然有点儿想笑,拖着人走了两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让季盛瑜皱了皱眉,他刚伸手弯腰,搭在他肩上的人先不干了。
“你想干嘛?”贺森凉眯眼目含威胁的看着他,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不招待见的词,这人就能瞬间连蹦三尺高。
“你觉得我想干嘛?”他反问。
贺森凉:“……”
他能说,我觉得你这架势像是想要公主抱我?
抱歉,这话他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最后他以一个冷哼结束这个问题。
季盛瑜弯腰看他的眼神存了亲狎的味道,动作趋势也带上了些许不明意味,这才让贺森凉这个明明力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人忽然又炸开了。他似被人点醒般的发现季盛瑜这人不似明面上表现的坦荡荡,他又想到季盛瑜的出生,季氏为豪门世家,里面的腌臜事情怕是比他听过的还要多。
种种事件里季盛瑜的表现,都足以说明他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