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就觉得他不是一般人,又见他这两日,不知从哪得来了什么消息,急于想逃离,便想了个办法,借他身上残存的几分武功,助他逃了。
作为交换条件,自然是让他,逃出生天之后把他也弄出来。
可高就万万没想到,邵琉的东家竟然就是把他从好端端的书院,抓出来的忠勤伯,这会儿见了傅平,才晓得跑不了了。
傅平不知道自己是抓了一个人,还是请了一个人,总之,是把高就弄来了。
徐泮见到高就,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请他落了坐看茶。高就并不觉得惶恐,他相助的那人,对忠勤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手里可能握着忠勤伯想要的密信。尤其以忠勤伯现在对他的礼遇来看,更是如此。
其实高就也不是完全对邵琉一无所知,邵琉对战事敏感,对公侯伯爵讳莫如深,却又对军中调任之事悉心关注,他也试着猜想过,邵琉会不会是哪家派出来调查事情的人,可是是哪一家。他却没能猜到。
现下想来,倒是他一时糊涂了。
忠勤伯府的将军连连为国捐躯,死得却是万分蹊跷,如今的忠勤伯岂能不细探根究?
高就在心里转个不停,上首,徐泮已是开了口:“高先生,许久不见。”
高就拱了拱手:“伯爷安好?”
“算不得好,战事一起,自是忧心。”徐泮淡淡道。
“伯爷为国为民,劳心费神,端地是难得。”高就道。
“高先生此言差矣,我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论为国为民,自还是皇上最劳心。只是忠勤伯府本就是为大宁守江山而存在,我作这伯爷的,对战事上心也是本分。”
徐泮一本正经地说着,目光在高就面上反复打量。
不得不说,高就与朝廷作对这么多年,甚至发配边疆做苦力,可他身上那股清高的气质却比金銮殿里那些饱读诗书的大臣,还要出众。
他与朝廷作对,为害了一方百姓,这一点无可辩驳,可国难当前,他若有为民之心,徐泮倒可不计前嫌。
徐泮心里亦是转了不停。高就闻言先是点了点,而后突然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徐泮闻言目光扫到了他面上,只见他一张脸浸透了风霜,眼睛却是雪亮,说到此处,突然抬起了头来,道:“高某自来见不惯那些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狗官,一心只想将他们个个拉下马。后来为伯爷所缚,由我之口,将兵部那一干贼官除得干净,心里突然觉得,朝廷也非是没有好官,只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多年了。”
他忽的笑了一下,颇有几分自嘲,又道:“倒也不是邵兄弟透漏了什么,我高就自认还有几分脑子?伯爷家的事情,我约莫也能猜出些许。伯爷蛰伏多年,若今次大仇能一举得报,不仅是清了家仇,更是为民除害!”
他言罢突然起了身,朝着徐泮便是一躬,“伯爷高才大德,高就不才,有几分愚智,若伯爷不弃,愿肝脑涂地,助伯爷除尽奸佞!”
话音一落,徐泮眼中便露了笑意。
……
白纸黑字的信,于小灵却仿佛看到了那般场景,不由笑出了声。这高就兜兜转转,竟还是逃不过徐泮的掌心。
高就算是个能人,之前徐泮就曾夸过他,可惜他心术不正,一味的与朝廷作对,有才也无法施展。
如今徐泮能将他降服,此人说不定便是极好的助力,徐泮在明他在暗,也许正是如虎添翼。于小灵这样想着,又放心了一些。
于小灵在木鱼胡同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又飞进了十一月,忠勤伯府没人来管她,徐氏那边又碍着顾初雨,说不上话。只廖氏和崔氏,三天两头的生些小波澜,于小灵全不当一回事。
近日她腿肿得有些厉害,日日都用热水泡脚,睡觉前也找了个小枕头垫在腿下,却也不见好。程氏说按压穴位也有些作用,于小灵便派了个丫鬟去跟医婆学两手,回来跟给她按穴位消肿。
可是不知道是这个丫鬟没学到精髓,还是于小灵腿肿得太严重,折腾了几日,效果并无任何显著可言,于小灵这腿还隐隐有些疼了。
她可不敢托大,请了太医过来看。不过太医却说,腿上水肿不耽误大事,忍着些,还是尽量不要吃药。
太医都说不要紧了,于小灵自然不敢乱吃药的,加之灵力要留着生产时用,便也只好忍着了。
程氏却对此很是惆怅,见女儿手指按到腿上,一按就是一个坑,行动也很是不便,睡着觉也乱哼哼,便想起了自己怀于霆那会儿,好似也是这么个情况。
不过那会儿,逢春还在她身边。她当时让逢春跟着医婆学了按压的手法,逢春颇有灵性,做的甚好。于是她想了想,跟于小灵提了此事。
“……这都快十年了,逢春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府里的人也换了好几茬,你祖母又得了一场疯病,谁还记得她和半夏?况且只让她来,又不是让半夏来,没什么的,小心些就是了。”
于小灵也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便使人叫了分管她几处产业的逢春,让她打扮的老气些,往木鱼胡同来。
☆、第三八八章 提旧事
自从程氏生了于霆,这都十年过去了,可逢春的手法却依旧熟练精准,两日下来,于小灵这腿已是好了许多。
半夏如今是管着于小灵多半的嫁妆产业,做起事来得心应手。
三年前,程氏让季婆子出去荣养,实际上是被半夏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