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正值盛年,又何必这么早找继承家业的人呢。”她好容易生下儿子,养到了八岁,眼看着进府了有希望了,可偏偏江东韫这时候就急着找继承人,将她的炜儿排除在外。
江寄暗笑她蠢,自己这个十六的都轮不上,更不用说那个还没自己一半大的江炜。、
果然江东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重话,而是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自然会给你们母子留些钱财过日子的。”
说完便挥挥手,让众人拿着东西走了,江寄临走不忘回头看一眼宋徊,正对上他看来的目光,两人对视片刻,虽无言却胜过百句安抚,让江寄的心情又平复了下来。可惜宋徊并没有跟着一起出来,而是一动不动的留在原地,显然是与江东韫有事的。
江寄虽说觉得有些遗憾,但又想到两人如今住的那样近,何愁没有相见的时候,便又释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渣男江爹的心路历程,一下子就写多了~(—^—)~
第7章 亲缘
绛瑰堂中的人陆陆续续的出去了,只余江东韫和宋徊两人。
“我前几日听了两句风声,说是上个月西边靠城墙的几处铺子收益不太好?”江东韫看着堂前的门慢慢关合,像是不经意的提起。
宋徊还在拨弄手上的茶盏,被问了收益不好,也不紧张,反而像是说笑话似的:“是收益不怎么样,那西墙根底下武寡妇去了,偏生有爱生事的说武寡妇生前不如意,死后魂不散,在西墙附近飘荡。故而那边去的人也就少了,但不值当的在意,过个一两月,风声散了就行了。”
江东韫点点头,又露出一个极为欣慰的笑来:“如今外边生意都交给你看着,我很放心……”
宋徊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略一点头,连客套都没有,薄唇隐约有个笑的意思,却始终不显。
见他没有答话,江东韫也不恼,反而继续说:“你搭理了我江家的生意这么些年,有些事上比我还要熟悉。你看看那三个孩子,谁更适合继承这份家业?”
“我倒更想听听老爷的意思。”宋徊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些什么。
江东韫像是早有意料,便便自己说了起来:“锡儿过燥,珲儿过谄,淳儿又太冷沉,算是各有不足,但又都可□□……”
宋徊点点头:“江锡和江珲两个也都是有心家产的,而江淳却不一定。过谄过燥都是年轻人的毛病,且看有没有真本事吧。”
“话说起来,今早江启告诉我你让寄儿住到了远黎堂旁边……你可是看好他?”江东韫口气依然轻松,却带了试探的意味。
江家人丁稀少,宋徊虽是远亲,但双亲去后又一直养在江府中。虽说两人关系一直不亲不淡,但江东韫却不可否认,宋徊却是在生意上是一把好手,这些年来他越发倦怠,江家外头的事业越来越倚重宋徊。
江东韫到底是个商人,有亲缘关系是一回事,倚重宋徊也是一回事,但江家的东西只能留给他江东韫的儿子,留给他江东韫看好的人。所以他要选出一个真正能干的儿子,而不是一个被宋徊把持在手中的傀儡。
宋徊低着头,嘴角依旧有几分将笑未笑的意思,江东韫在想什么,他怎会不懂。
“江寄……与我之前便是相识的,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没想挣这家产,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看好不看好的。”
“哦,是这样——其实我看寄儿也是个好孩子,年岁小些也没什么,你要是肯帮他,于我江府也是一大好事。”江东韫转头看着宋徊,笑了起来。
宋徊也笑了,一边笑一边摇摇头:“宋徊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这些年来替老爷打理生意,已是分身乏术,哪里还能帮得了别人。”
他顿了顿,又说起来:“再者,宋徊的根不在这沅州城中,前几日夜半梦回,又忆起当年与阿爹阿娘在郁南老家的日子,等到有哪个小辈能担得起这江家之后,我还是要回郁南的。”
提起了宋徊的爹娘,江东韫沉吟了一回,而后又点点头:“是啊,落叶到底是要归根的……”
宋徊没再说些什么,两个人一直坐到茶凉,宋徊才抖了抖衣袖,驱动轮椅:“今日倒谢老爷赏了宋徊一口好茶,我先回去了。”
江东韫摆摆手,笑着说:“好,你去吧。到门口跟江启说声,让他告诉各院,今天中午各自用餐就是了,另外让他把赵氏给我找来。”
宋徊应了声,独自出了绛瑰堂,与江启说了两句,便被齐芦推着往远黎堂走去。
“既是各自用餐,齐笋,你去松风楼请四少爷来,说我邀他一块用饭。”
却说江寄离开绛瑰堂后,捧着手中装了银票和房契的盒子,心下有些茫然。
他一向是厌恶着那位父亲,厌恶着他所给的银两,所以一概丢开不用。可现在呢,他被接进了这江府深院之中,又因着宋徊要留在这里。如今手上这些银票也罢,房契也罢,对于他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而言,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他又想到,这些东西,与他丢在床下,弃之如履的那些银两又没有什么分别,一样都是来自于他所厌恶的那个男人。
所以,这些东西,他也要丢在一边吗?
江寄一边走一边想,回到松风楼后干脆将那盒子放在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直到齐笋来叫他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