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批军火是因为政府眼红,而下的黑手,可要不是这些学生闹游街起的事,政府想下手黑他的货可不是那么容易。
叶元杰今年才三十一,父亲是前任的东北三省总司令,母亲是广州十三行赫赫有名的同孚行的嫡支,他的父亲当年为寻求军费支持,娶了他的母亲,他还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因为是母亲是商人后代,他一直不得父亲喜爱,但他毕竟是叶家的嫡子,又继承了母亲一族的精明和城府,即便后来又逢父亲突然去世,家逢巨变,外有北洋政府的这般狼虎的虎视眈眈,意图侵食,内有异母兄弟的觊觎,他在外忧内患中接过大权,迅速平定祸乱,又摆平了几个想去掉他,夺他位置的异母兄弟。他的杀伐决断、心狠手辣,扬名了整个东北三省,乃至北洋政府的那些大佬也不得不收起心思,赞他一句“后生可畏”。
可叶元杰尽管做稳了位子,但他本人却对打打杀杀挣地盘没有兴趣,估计是他身上更多地承袭了来自母亲一族的商人血脉,让他反而对经商赚钱兴趣大得很,他是东北三省的司令,有军队有地盘,做生意不用像其他寻常商人那样在政府和军阀之间夹逢求存,于是他在培养军队,稳定地盘的同时做起了生意,其中来钱最多的莫过于军火了。
叶元杰试着不去想那些糟心事,他手里扶着护栏,眺望着在海面远处飞翔的海鸥。
过了一会儿,他百般无聊地往下面的甲板瞥了一下。忽然间,下方一个缓缓移动的颀长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顷刻间,那人转了身,一张标致俊秀的脸庞映人他的眼帘。
叶元杰的心忽然跳快了几拍。
在酡红的夕阳折射下,叶元杰似乎能瞧见那张俊秀的脸庞也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红晕,让他这一整天憋的火都似乎变了质,成了一股谷欠火,烧得他心痒难耐。
叶元杰心想,他是时候该发泄一下了。
其实叶元杰当时并不明白,明明那甲板里有那么多人,自己这么就偏偏被柳彦之的身影给吸引住了,直到多年后,叶元杰才明白,柳彦之身上似乎有一种让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让自己无法移开目光。
叶元杰挥挥左手,示意左副官过来。
一个长相周正,皮肤黝黑的军官立马上前,叶元杰往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位军官点点头,然后动作迅速地走了。
而在下甲板透风的那个身影,正是柳彦之。
柳彦之此时还不知道,一个陷阱正等待着他,而他的人生也因此而硬生生地扭转了一个方向。
☆、第三章
红霞消退,夜幕降临。
柳彦之从甲板上离开,准备返回舱房。
舱房里有两张上下铺的床,其他三个人都在各自的床上。柳彦之在下铺,他的上铺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对面的是两个年轻学生。
柳彦之躺在床上大概过了三刻钟,还没睡下,他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铿锵有序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舱门被打开了,在床铺上躺着的各人都已经惊得起来了,外面的人走到了舱房里面,是一小队军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浅灰色军装的军人,大概三十开外,长得相周正,就是有点黑,他往舱房内扫了一圈,最后他把目光停在柳彦之身上,指着柳彦之,说道:“抓起来,搜他行李。”
在这个军阀割据,律法不明的社会里,军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所以在看到这些军人冲进来,所有人都吓得面容失色,尽管那两个学生面露愤怒,却也不太敢当面和一队军人对着干。
柳彦之从小就是个安安分分的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而且还是针对他的,他早就被这几个军人的气势镇住,面露恐怯,惴惴不安地颤声道:“长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
这时搜捕的士兵从柳彦之的皮箱里搜出一个棕黄的资料袋,大声说:“报告副官,失踪的文件找到了。”
被称呼副官的男人面无表情,冷冷地对柳彦之说道:“我怀疑你就是偷窃叶司令机密文件的反动分子,我们现在要逮捕你。”这话说得大声,明着对柳彦之说,暗里却似乎是对舱房里的其他人解释。
舱房里的两个学生看见柳彦之这幅不安的神情,又听到军官说的话,各自的眼神里敌意消退了很多。唯独柳彦之睁大了眼睛,目露不解,正当他要解释的时候,“带他走”副官大声说道,语气强硬,压根儿没给柳彦之说话的机会,一群军人就这么押着柳彦之走了。
士兵押着柳彦之到叶元杰的舱房里就退下了,独留他们两人在那间一等舱里。
叶元杰背倚着木椅,他即便是坐着也依旧可看出他身形高大。他的长相继承了他父亲的基因,面容粗狂硬朗,浓眉大眼配高鼻,一副典型的北方人模样。
叶元杰久居高位,身上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眼神锐利,以一副上位者的的姿态打量着柳彦之,从对方半新不旧的藏青色长袍,穿不知道多少年的黑布鞋,眼中的鄙夷让柳彦之又羞又惧。
柳彦之鼓起勇气,向眼前的男人开口道:“叶司令,我不是反动分子,更没有偷您的文件,恳请您能好好查一下。”
叶元杰差点想笑出来,但他还是维持住目无表情的样子,冷声问道:“你叫什么”
“柳彦之”
“柳彦之”叶元杰故作发怒说道:“怎么都人赃并获了,你还不承认?”
“不是,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