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意是如此坚定。也罢。只是伯玉你在美利坚。也是多闻大陆之事,必是不盲。今次回去。只怕风波难测么,你自由惯了。受得了此地的条条框框么??”
“噫。公台太过虑了。我林伯玉素来只是一书呆子。只知埋首研究科学。与政治一向不甘涉的。回大陆之后。在下只是潜心学问。又有何事来妨我呢,哈哈!!”
“…也是,只怕是我胡思乱想了。只是我为伯玉惋惜了。费米教授是当世大科学家。并肩者无几,我只想入其门而不得。而伯玉你却是可入其门而改道西向。可叹哪!!”
“公台说得也有些道理。唉。国事学业难相全。也罢。在下回去。也当不疏此量子物理学,只是公台你也莫耽搁了声波学。”
“你放心便是。虽说我脑子不如你灵活。只是奋于实践。也是终有所得的。伯玉。我也不再多言。至于浅眉。我也有些话说!”
“哦。这我也知!!”
“我也不知如何说了。浅眉。你这一走。可是想过后果。你父亲又作何想。”
“…此事也罢。父亲待我一世极重。论人理浅眉当不作此事。然而政党分歧,意识各异。家父与我各有不同。家父既矢忠于三民主义。浅眉却是跟伯玉一样。不涉入政治的。只是就此一去。只怕海峡相隔,不知几年才有重逢。唉!!也算我对不起他了吧!!”
“啊!!”
“只是浅眉当年既立与伯玉共厮守之誓言。自当陪他走天涯了!!”
“也是,也是,只是怕浅眉一回大陆,便是黛粉无颜色了罢。呵呵。大陆生活困苦。浅眉是千金小姐。可是受得起么??”
“公台你可是看低人了。浅眉虽是小姐。却非千金。也击得剑,骑得马。打得球。论起学识见闻。也自觉无比不上男子大丈夫。至于生活困苦。浅眉心中早知。大陆战后重建,又经韩战波及,如何不国贫民困。然此亦正是我辈有为之时。公台不见近数年来学子给纷纷离美而去。我与伯玉已是落后于人了,有时想及。也是有几分惭愧呢??”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是汗颜了。你等归去为家国尽力。我柳公台尚是哓哓而语…两位先归罢。只怕过半年几月。我柳公台也是要归去。异国他乡虽好,然非久留之地啊!!”
“公台也想通了!!我可是欣喜哟!”
“再说今下之美国。尚有何等可恋之处。麦卡锡参议员一小人。正嚣扬张狂。非美委员会助风起浪。全美都在追查赤色分子。焚书宣忠诚誓言。已同纳粹无已。自韩战后。更是弥张。马歇尔将军也被迫去职。国务院院内也追风捕影了。联邦调密布。尚何有自由之说。今日之时。正是民主之耻。留于彼地,不如归去为我民族轰轰烈烈干一场。也不枉了这一半世二十四年!!”
“巾帼果不让须眉。浅眉这一席话。可是愧死无数男儿了!!”
“过奖。过奖。不过也是腑肺之言!!”
“咦。居然到湖边。可是话说得长。时间也流得快了。咱们回去罢。”
“也是,啊。前面那人不正是奥本海默教授么。大家从另道走罢。”
“连教授这样的人道主义好人。也是给控告对国家不忠了。今日之美利坚。可叹。。”
“浅眉。不要说了。走吧!”
…
声音渐渐淡去了。
那轮明月也是化作了一团光晕。柳仲文老眼婆娑中好一会才发现这团光晕是客厅中点亮的灯。而四个女孩子都在关心地望着自己。
见他醒来。都是抢着问候,“伯伯。有什么事吗!!”
“伯伯。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你突然就不说话了!!”
“伯伯。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先躺会!!”
“不用了!!”柳仲文摆了下手。沉思一会。
“我没事的。”他喃喃说着。
“只是想起些老事来了!!”
“对了,紫纹。你爷爷奶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没有!!”林紫纹摇了下头。
“没有人对我说起过!!”
也对啊。此等伤心事。何人愿重提啊。只是他还要提,因为这个已成长的丽人有权利知道她的长辈是一些怎样的人物。
“好吧。那么紫纹。我说。你们愿意听吗??”
“请说吧!!”林紫纹急切的说,父亲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谜啊。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稀里糊涂的。
其它的三个女生也是一面的期待。
柳仲文无声地点了下头。
“好吧。我说了。紫纹。你的爷爷是林怀民。草字是伯玉。他的家族我想你知道的比我还清楚。你奶奶姓叶。小名浅眉。她的父亲是当年国民政府国防部作战厅中将副参谋长叶重。50年前。他一家人随着国民政府撤去了台湾。因此说来。紫纹你在台湾也是有亲人在的。”
无视四个女生惊愕的眼神。柳仲文缓缓向下说下去。
“当年,也就是1953年。我,林怀民。叶浅眉。三个人都是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大学的中国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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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知不觉来了。怡心家的客厅中的灯光也是自动亮起的。整个园子都是静得很。花树全在沉谧,只有在住宅中。有柳仲文的苍老的声音在响着。不高也不低。然而却是句句打在人的心上。因为在他的讲述中
一个经历了数十年风雨的积年故事正在慢慢地展开…
下面回读者话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