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惹人注意就行,还挑什么好不好看。”
姚溪暮摸着脸,手指白皙,与蜡黄面皮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哥哥,你给我换一张,这太难看了!”
“不行!”金大乘把匣子收起来锁好,回身仔细打量着他,安慰道:“不难看,只是很普通而已,你看习惯就好了。这种最好了,看了都记不住。如果遇到追杀的,你就往那人多的地方一钻,找死都找不到。”
“可我手白啊。”姚溪暮摊开手,又摸了摸脖子,补充:“还有脖子,人家会认出来的。”
“涂黄,我有核桃油。”金大乘回身拿了一个瓷瓶,塞到姚溪暮手里:“拿去吧。”
“易容也没什么用,看骨相就能认出来。比如我就会,所以不论李大哥他化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天赋异禀?你记着,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叫小木,旁人都得用这个名字称呼你。”
“小暮?我姚溪暮的暮?”
“木头的木!”
金大乘帮助他改头换面,漂亮的姚溪暮变成了一个蜡黄面色的乡下笨小子,一张脸毫无特色,表情麻木,让人过目即忘。再也无法撼动金大乘金陵第一美男的地位。虽然姚溪暮的身段还是很好的,但既然他的长相已经毫无威胁,那就没有必要再隐藏这个了。
接下来金大乘带姚溪暮认识了眉楼楼主翟向笛,姚溪暮住进了与眉楼只隔了一个小花园的癯仙楼,也跟癯仙楼的管事薛长明和一干手下见了面。薛长明打理癯仙楼多年,跟代楼主没什么区别,大伙儿都只认他,并不把姚溪暮这个突然出现的楼主放在眼中。姚溪暮对于大伙儿的淡漠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事情都有人做,不用他操心,他过得比谁都舒坦。
不过他在癯仙楼里没住几天,觉得很无聊,就跑去抱金大乘大腿,死缠烂打,嚷着要去盛元坊住。
他说翟楼主都在盛元坊里有住处,他也要。
金大乘拗不过他,在临水的芷兰居给他安排了住所。
盛元坊热闹,又有许多漂亮姑娘。只可惜姚溪暮现在戴上了一张蜡黄的□□,小姑娘们瞧他呆头呆脑,都不大搭理他。
所幸他目前的身份是金大老板的远方表弟,大家不敢怠慢,再者他说甜言蜜语的本事还在,一来二去的也渐渐跟姑娘们混熟了,在盛元坊里帮姑娘们跑腿、送饭、拉客,常常得到恩客的赏钱,成了一个勤劳谄媚的顶好闲汉。
这天金大乘气势汹汹的走进厅中,将正在将碎银子往荷包里装的姚溪暮扯着耳朵拎出去,咬牙切齿:“虽说你住进来了,可你又不是真正的杂役,需要这么卖力吗?”
姚溪暮歪着头,很不解:“有银子赚,为什么不卖力?”
“你很缺银子吗?”
“那是,你倒是有产业,有钱赚,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来这里这么久,我变丑了不说,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添过一件,还不只得多跑跑腿赚点辛苦钱?”
金大乘不客气地揪住他的脸颊,使劲一拧:“死小子,昧着良心说话。你当楼主的月钱饭食衣料可都是跟按例给你了的,你还成天跑来跑去,这些蝇头小利你也看得上!你就缺这点银子?”
“哎哎!人家要攒着以后娶媳妇儿用的,”姚溪暮痛叫:“脸皮破了破了!好哥哥,你放开我!”
“亏我还借口说你是我远房表弟,安排了芷兰居让你住,你不好好读书练武,尽争着干这些个破事,成心给我丢人!”
“我是在帮你嘛!”姚溪暮揉着脸蛋,眼泪汪汪,委屈万分:“我有读书练武的。”
“我很稀罕你帮我吗?”金大乘瞪着他,眼底的泪痣更显娇媚,他微抬衣袖,习惯性的一撩额发,冷笑道:“来吧,让你显本事的时候来了,接任务。”
六月初六之前,除去清心桥长老管文飞。
“那是谁?”姚溪暮一脸茫然。
金大乘又拎住他的耳朵,这次姚溪暮不干了,手舞足蹈挣扎不止,金大乘也不放手,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了眉楼。
到了门口,金大乘止步整理微乱的衣襟,将姚溪暮一脚踹进去。
“自己去找翟楼主打听。”
姚溪暮踉踉跄跄地滚进楼中,昏头昏脑地爬起来,抬头看到披头散发,颓废消瘦的翟向笛。因为对方的仪容比他好不到哪去,姚溪暮这才乐呵呵的站起来,跟翟向笛问好。
“翟楼主,你好呀。”
翟向笛点点头,脸上没有笑意:“不用客气。”他将一叠卷宗交到姚溪暮手上。
“这是关于管文飞的所有资料。”
姚溪暮低头接过,问:“这个人很重要,不能派死士去对吗?”
“他的武功很高,派去的死士只会有去无回。”
“少主下的命令是在六月初六之前,还有半个月可以准备,今晚你先将他的资料都细细看过,明日辰时我会来癯仙楼与你商议如何动手,确保万无一失。”
“哦。”姚溪暮将卷宗抱在怀里,问:“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癯仙楼的职责。”翟向笛负手,皱眉道:“只负责完成任务,不必过问为何。”
姚溪暮耸耸肩膀:“好吧,那我就不问了。”他跟翟向笛告了别,若有所思的走出了眉楼。
翟向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才转过头去,鞠躬行礼道:“少主,他走了。”
江晚舟从内室缓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