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被禁林军推开一个小缝,禁林军认识这个婢女, 是太后期身边伺候的人。虽说太后现下被皇上禁足,可他毕竟是太后, 身份高贵。太后若是真生了什么病,他们这群人也担当不起。
“你先进去, 此事待我们禀告皇上后, 自有皇上定夺。”
婢女被粗鲁地推了进去,铁门关上,她也不恼, 只是一个劲地点头道谢。
一名禁林军很快退下, 前去禀告此事。
婢女很快通过长长的庭院, 重新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
大殿上用丝柔锦被铺满的躺椅上, 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正侧躺着,屋内没有点烛火,又恰逢阴天, 昏暗不见女人表情。听见响动,女人懒懒地掀开眼帘,“怎么样了?”声音疲倦却又不失威严。
“禀太后,已经做好了!”婢女低头道。
林太后懒懒地点头,“退下吧。”
婢女脚步甚轻,生怕饶了这位。
待到大殿空无一人时,林太后又才缓缓睁眼,视线对着空寂的一片空气中,轻喃:“出来吧……藏那么久,你不累哀家都累了。”
许久,也不见有人附和一声。林太后却是很有耐心,缓缓从躺椅上坐起,倒了一杯热茶,压下喉咙里的痒意。低头的瞬间,一抹阴影自房梁跃下。
男子半个身子藏在阴影里,邪魅的笑声回荡在这空荡的大殿。“怎么?堂堂太后娘娘就被人这样给囚禁了?”男子口中是并不熟悉,还带着浓重口音的中原语。
“咳咳咳……”林太后到底是没有压住喉咙里的瘙痒,低咳声伴着男子大低笑声,在大殿里格外刺耳。
男子都停下低笑好久,林太后才止住了压抑的咳嗽声。“若是……只是前来嘲笑哀家的,那么你可以走了。”林太后抬起头,拿起手帕,优雅地掩着嘴角,丝毫瞧不出一份她脸上的落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又是一声大笑,“姑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侄儿自然是来救姑母脱离苦海的!”
“哼!”林太后重哼,对男子这句话嗤之以鼻,“哀家可没有燕奎的侄儿……哀家乃林家嫡长女,还请燕奎王注意分寸。莫将哀家与那燕奎的野蛮人相提并论!”
“姑母还是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男子并不恼,慢慢从阴影里走出。“相比姑母也能理解,父王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今,见姑母在这姬皇宫里受苦,侄儿这不是前来接姑母国家吗?”
林太后懒洋洋地重新躺下,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侄儿可是真心实意的!姑母!”男子鹰隼一般的目光犀利地扫来,林太后置若罔闻。
见林太后不为所动,男子“啧啧啧”地叹气,“没想到,姑母竟是如此漠然。难道连表弟……姑母都不管了吗?”
不为所动的林太后终于舍得施赏一个眼神给男子,“瓜尔多泽天,你若是敢动淋儿一分一毫,哀家会让你后悔出现在大姬的!”林太后深邃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一道杀意,瓜尔多泽天不当回事。
脚步慢慢向前,林太后眼里满是警惕,“姑母不必这样,侄儿说了,”瓜尔多泽天眼里全是轻笑,独属于燕奎人的深邃五官暴露在昏暗的室内。“侄儿这次前来,是为了助姑母和表弟摆脱困境的!”
“呵呵……”林太后轻笑,“一个弑兄杀父之人,要来帮助哀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姑母这样就不对了!兄长愚庸,父王已经年迈,侄儿这都是为了大燕日后的腾飞!再说……”瓜尔多泽天语气一顿,“姑母就不想表弟夺回本属于他的天下吗?”
林太后眼眸轻垂,“这天下本就是淋儿的,自然有一天会回到他手中。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关心。”
“呵呵……”瓜尔多泽天低笑,“据我所知,方家已经站在了皇帝身旁,我那小表弟,准备用什么拿回属于他的天下?”
“这就不是燕奎王你关心的事情了!”林太后懒洋洋闭眼,“退下吧,一会儿御医就该来了。燕奎王恐怕也不想今儿折在哀家这儿罢。”
瓜尔多泽天眸色阴沉,脸上却仍带着笑意,“姑母可以好好考虑一番,侄儿过几日再来拜访!”语落,转瞬就消失在这空荡的殿堂。
林太后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这天下本就是她家淋儿的!就算拿回来,也是要她家淋儿亲手取回!瓜尔多泽天是个狠角色,与虎谋皮的事情,她不会让淋儿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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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财盛的死在先帝一块免死金牌下,顺利地躲过。姬瑾瑜嘴角一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生生让林财盛失了双腿,林家所有人被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归京。
虽说这件事就这样画上了一个句号,姬瑾瑜胸口的那一口闷气,却怎么也通畅不了。
方荣轩前去苗疆灭叛军的事情也基本敲定。方荣轩那日连姬瑾瑜讲了什么一概不知,第二日经过深思熟虑倒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混在人群里的叛军,盘查起来既费时又费力。严查起来得追溯到十年前,倒不如先不管这部分人,直接剿了秦巍项上人头。群龙无首,这群人自然会方寸大乱。
就算他们在组织起来准备做些什么,也不成气候。
方荣轩的主意里,是让止水假意答应秦巍反叛。而方荣轩则作为他的属下和他一同前往苗疆,再暗中对叛军主要头领进行暗杀。
姬瑾瑜眉头紧皱,不可否认的是方荣轩的这个主意的确是比较保险。苗疆全是叛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