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身,穿好衣服给她穿,尹桑又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很满意他的伺候,穿好了他说:“时间来不及了,走吧。”
尹桑叹口气,一脸惋惜,“哎,可惜。”说着进衣帽间换了一身乖巧的衣裳才出来。
沈峯说:“我不住这,东西先放着,懒得收拾了。”
尹桑点点头说:“行,吧。”语气淡淡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路过前厅米瑞把尹桑准备好的茶叶送上来,二人便开车往大院赶。
一路无话,这回是沈峯开车,尹桑在睡觉。
沈峯看她的侧脸,温和恬静,爪牙尽收。
自己再一次,忍不住来见她。他发觉,回国以后,那种情不自禁并没有因为她的激怒而削减分毫,反而是更甚。。。。。。
虽然她的激怒,看起来从不刻意。
这些天,通过米瑞的线报,他掌握着她的起居动向,没有哪里不同,平平和和的,只是不出门罢了。可今天,她把他的行李箱,给扔出来了,米瑞说,她还踢了一脚,好像已经不爽很久了。
他的归来,到底是给她的心情带来了一丝波动。他出现,她总往那方面想,真令他暴躁,他忍住,她显然也妥协,但最终还是演不下去暴露了,她忍不住发泄情绪,又试图挽回,翻脸快得像翻书。
她一点都不能容许他人侵占她私有的领地。她企图不表现出来,但是总忍不住在某个点爆发。
人前人后、不同人之间、同个人不同时间段之间表现不一致并且反差极强,伴随夸张言论和行为,又有些表演癖的端倪。。。。。。
沈峯转过头专心看路况。车如流水,华灯初上,热闹的城市,寂静的车厢。他离开几年了,城市变化着,人也是。他不知道,这时候回来,是早还是晚。
有关尹桑的事情,他从不敢轻易下论断。
一切不过且走且看。
尹桑没有睡着,她甚至知道沈峯时不时看向她。
今天的他,或者说,这次回国的沈峯,让她有些惶恐。
她一直认为,只管身不管心,是沈峯最想要的相处模式,而他似乎主动脱离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模式,但又没有特别明显。而她竟没有陪他演好,竟把心底里的想法喊了出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虽说时间和空间可以改变许多事,但是更多的是变淡。两地分居,没有感情基础的条件下她和沈峯注定只能剩下身体欢愉。而这几次的沈峯,太不一样了。
怪现象。
快到的时候,尹桑听见沈峯叫她,她睁眼。沈峯说:“我的火机呢?”
尹桑说:“嗯?噢,好像在我那。”
“好像?”
语气上扬,有点凶了,她回答:“对啊,不知道搁哪儿了。”
“找到它还给我,务必。”
“别人送的?很重要?”
他转过脸,“很重要。”
尹桑低头抠手指。
她也送过他一只打火机,攒了大半年零花钱,最后亲眼看着它被扔进垃圾堆里。听见他对他的朋友说:“尹桑这样的女生,我这辈子都欣赏不来。”
呵,很重要?尹桑笑笑说:“可能落在吧台了,找到了还你。”
回去她就给他扔了!
沈峯果然神色缓和,点了点头。
尹桑别过脸去看窗外。车子驶过高树掩隐的街道,外头黑,车窗上便印着她的脸,五官精致好看。嘴角还弯着,眉眼看着温和、真诚。
她审视着车窗里的自己,乖巧大方。可以了,到了沈家,便保持这个模样。
每个寄人篱下的人,都是最有天赋的演员,她想要的,从来都假装不想,不喜欢的,咬牙说喜欢。
以至于她说,她不喜欢他,他信了。她说勾引,他便真当,那是yī_yè_qíng。
第7章 已替换
今天的家宴,是为沈父沈建斌践行。历来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沈建斌工作地常变动,大半时候不在京城。这回去南边儿不知多久能回来。
沈家人最是守时,家训里头,就有“守时限,重承诺”这么一条。他们耽搁了一小会儿,到的时候,人已齐了,嫁到邻市去的小姑姑都回了。无可避免地,老爷子对着沈峯一通训。
尹桑说:“爷爷,今天我有课,沈峯去接我,就晚了。”
老爷子面色缓下来,睨一眼沈峯:“哼,净替他揽摊儿,给你们惯的,抄家训去!”
沈母赶忙从厨房出来招呼:“上菜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上桌吧都。”
老样子按序落座,热毛巾送上来,尹桑摊开一条,晾了晾,递给老爷子擦手。老爷子笑眯眯地,没了严肃模样,“还是桑桑会照顾人,有些人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峯正给尹桑晾热毛巾,闻言眉一挑,不置一言。
沈母今日亲自下厨,这会儿她最拿手的清蒸鱼上来了,清香扑鼻,老爷子更乐了,“大媳妇儿的手艺,馋着呐。”
沈建斌感慨:“在外边最想的,就是家里这口饭。”
“可不,桑桑瞅好了,”小姑姑说,“老话没错,要想留住男人的心,还得留住男人的胃。”
尹桑颔颚点头,一副奉作真理的模样。沈母也落了座,“是该学着些了,两个人过日子,不比一个人,不能老在外边吃,家里头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小姑姑搭腔:“是啊,下厨挺好上手的,叫个阿姨,手把手教上半月,足够了。”
老爷子也说:“改天让刘婶上你们那去,桑桑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