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回事的,你不说就罢。反正我也不可能进京,你最好现在让我下去……”
“瑶卿!”岑炽打断他道,“你放心,就面个圣而已,没别的事,你就当卖我个面子,去宫里荡一圈玩玩……”
秦杦反过来打断他:“你谁啊,我作甚卖你面子?”
岑炽:“……”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真的,我们皇家从不做皮肉生意……”
“哟!还想跟老子做皮肉生意?停车,停车啊喂……”
“……”
王爷殿下彻底无话。他是武将,根本说不过秦杦。不过他转念一想,跟瑶卿说这么多废话作甚,直接把人带走就行了。
“饿了就说,困了就睡觉,我出去了。”扔下一句话,岑炽掀开车帘迅速钻出去,然后把帘子堵上,防止秦杦跟出来。
“臊你娘的,放老子出去!姓岑的!”秦杦气急败坏,扯着门帘大骂。马车又继续向前驶去,他一个没站稳,屁股摔在了软垫上。
第6章 第五章 元夜
入了夜,秦杦歪靠在车栏边上,懒懒抬眼望月。岑炽悄悄进来,手里攥着根细长的红绳。
秦杦不知道王爷要干嘛,转头瞪他。岑炽笑了笑,举起红绳。
“怕你跑了,来,咱把绳儿系上。”
说着,他将一端从窗口扔出去,套在窗边的马脖子上,然后微笑看向秦杦。
“哼。”秦杦轻哼一声,白皙的小臂滑出长袖,转眼便被系上了艳丽的红绳。
“好看!”王爷大笑,坐在一边又好奇问道,“你前几个月上哪儿去了?找都找不着人。”
“蜀地。”秦杦扭头不想看见他。
岑炽失笑:“你莫气,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也是知道的,皇兄不好伺候。”
秦杦盯着月亮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回去看他:“皇帝究竟找我干嘛?”
“仰慕你的诗才……”
秦杦翻了个大白眼,他不信皇帝的动机真有这么纯洁。
“有酒吗?”
军队停了下来,马车也停在一家豪华的客栈前。
“绿绮庾楼弄,
残蟾半窗明。
只知山简醉,
彻夜我独醒……”
秦杦借着酒劲吟诗,抱着酒壶不撒手,岑炽老半天也没能把秦杦弄下车。因为他发现,刚刚的红绳似乎系得不太正确。
“嘿嘿嘿,傻子!”秦杦脸色潮红,伸了根手指往王爷脑袋上摁,“大爷告诉你 ,那昏君一定是窥觑老子美色!他一定两年前就……”
“嘘!”
岑炽被这话猛地吓到,连忙捂住秦杦的嘴。等等,两年前? 他怔愣片刻,想起秦杦是怎么出名的了。
嘉熙十五年,元宵之夜。
还是皇子的岑炽被兄长残忍地拎到父皇跟前。趁着兄长和父皇交谈的间隙,他默默抬头,只见兄长一脸猪肝色。
“父皇,您必须让人把宫中所有宫室的后窗封上。老二成天乱闯宫室,实在是……”
岑珩正提笔写着什么,听了大儿子这番话,淡淡瞟了一眼二儿子。
“东宫的事你自己处理,干朕何事?”
“可是老二他……”
“是啊皇兄,父皇身体不好,咱还是私了吧啊,私了。”岑炽凑到兄长耳边悄声道。
岑熠狠狠瞪向弟弟。
“还有事吗?”岑珩停笔,细细看了看红绫上的墨迹。候在一旁的粟青尚未成为丞相,而作为翰林院侍诏,接过了皇帝一时兴起亲自写的诏书。
“无事。”岑熠咬牙切齿,正欲拉弟弟告退,却被叫住了。
“无事正好,去,把这事处理了。”
岑炽默默避开皇兄吃人一般的目光,比自己还小的翰林院侍诏则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
“你也得过来!”岑熠揪着弟弟,三人一同走出了紫宸宫。
岑熠和岑炽兄弟俩是同一母所出,也就是出自去世多年的云皇后,感情比其他兄弟要深厚得多。可对岑炽来说,和兄长感情好,不全是好事。
两人一个爱风雅诗词,一个爱刀枪剑戟。虽然岑炽是习武之人,可总不能对哥哥出手,每回都被欺负地很惨。他也不是光挨打的,习了那么多年武,翻窗肯定是会的。于是,岑炽常常神秘出没在东宫的宫室里,坐拥东宫众窗。
岑熠很无奈,安插再多的侍卫,也拦不住一个武功高强的弟弟翻窗进入自己的寝宫。这不,今日元宵,他正在寝宫中的大浴池沐浴着,一颗脑袋便从窗口探了进来,惹恼了他。
岑炽跟着兄长和臣子走到殿外,就有轿子来接。
“要去作甚?” 他疑惑地朝兄长望去。
岑熠显然也不知道要干嘛,方才只顾着生气,忘记问自家伴读了。刚要问出口,清冷的少年已经先行一步,上了轿子走远了。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岑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上了自己的轿子。某种角度上看,父皇和那位少年侍诏看起来不像是君臣,倒像父子。一模一样的清冷性子,一模一样的高雅举止,一模一样的……面无表情。怪不得父皇喜欢粟青,给他这么高的官位。
一路莫名其妙地出了宫门,又到了皇城门口,沿途灯火通明,花灯千百盏,辉罗耀烈。一年难得热闹一回,岑炽望着外边景象,瞪直了眼。
皇城门下铺着奢华的红绒毯,延伸到远处。少年侍诏持着诏书优雅地走下轿子,把红绫给了宣旨太监。
“皇帝诏曰:今国祚承平,山河一统,国固民安,为示万民同乐,特许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