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指尖火光一闪,迅速地弹到了那落下的鸾鸟尸体身上。
冲天的火光瞬间燃起,鸾鸟的残躯仿佛一堆干透了的木头,熊熊燃烧了起来。那些噬咬它血肉的东西惊惶地拍着翅膀飞了起来,却仿佛被鸾鸟临死前的一点执念裹挟住,无论如何都难以冲破空气中残留灵气结成的界,吱哇乱叫。
等到大火烧死了一部分,灼热的气流又闷死了一部分,剩余一些七零八落的才终于冲开,落荒而逃。
一臂国的人不知饕餮与鸾鸟的密谈,以为神鸟生死灵灭,放声痛哭。
智叹了口气,捡起几只还能看清模样的死鸟来:“凫徯,状如雄鸡而人面,见则有兵……罗罗,能食人……真的要乱啰,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饕餮从树上跃下:“怕什么,全吃了就是了。”
肖衍帮着一臂国的人干翻了一片朱厌,剩下的也落荒而逃后赶紧回来,围着饕餮左看右看:“没事吧?”
他也以为鸾鸟是自焚而亡的,虽然知道饕餮不怕火,还是捏了一把汗。
饕餮伸手拨了拨肖衍有些乱了的头发,却造成了相反的效果,看着他一脸焦急地顶着一头乱毛,却莫名觉得无比顺眼:“我能有什么事?!”
肖衍前前后后转着检查了一圈,一抬头看到青年的眼神,忽然就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讪讪道:“那就好。”
鸾鸟出事对一臂国的人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神鸟已经化成了灰,他们就把方圆几里的灰烬全部收集了起来,郑重其事地带回了国内,准备供奉在神龛上。这里的人相信轮回,他们相信日复一日的供养能够让神鸟重新凝聚成形。
饕餮低头看看仅剩的一枚灵石中黯淡的鸾鸟形状,撇撇嘴。这只鸟儿倒是运气不错,遇上了一群能以信仰之力帮它重塑身躯的人。
一臂国也是损失惨重。
他们不少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伤,其中不乏重伤昏迷的,小老头儿跟着他们国内的医者本来跑去帮忙,奈何药材不齐,并不能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另外一点,则是之前人面鸟突然的袭击,虽然因为肖衍和饕餮的帮助,人没有什么大碍,却给他们蓄养的牲畜造成了毁灭性的伤害。大部分都变成了一副副森森的骨架子。
首领和众长老商量了片刻,一跳一跳地过来跟肖衍他们宣布了一个重大决定:迁徙。
“什么?”肖衍吃了一惊,“你们要离开?”
“事实上,近处的山林猎物变少,时不时地出现凶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连鸾鸟都……这儿应当不能久留了。”山羊胡子叹息道。
这位精神奕奕的老大爷,仿佛再次老了十多岁。
“那也不当这般匆促,你们的伤员还在。”饕餮心里闪过一点阴谋论,有些狐疑地开口。
这回,一臂国的人稍稍踌躇了一下,彼此间交换了一些眼神,最终还是山羊胡子开了口:“恩人,你们……是天生神血,能力不一般的吧?”
上古多的是生而神明之人,各种特异的能力层出不穷。有的力大无穷,有的眼力耳力奇佳,有的能翻江倒海,有的能挥手就是一片熊熊烈火。
然而随着神灵的寂灭,人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平庸起来。哪怕依然有些部族的人保留了点特殊的能力,也大多不突出。拥有这些异能的人,被称为具有神血之人。
他们不识妖兽与人的区别,将饕餮和肖衍当成非同一般的神学之人了。
饕餮微微一调步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肖衍身前:“那又如何?”
“实不相瞒,近来西边一直不太平,先前长脚应当也提醒您们注意了,近来很多客人的都丢失了一直豢养的妖兽……事实上,具有神血的人都有丢了的,不但是远来的客人,连我们国都走丢了一个难得的神血儿。”山羊胡没有在意饕餮的防备,诚恳道,“所以,恩人,我们一道去丈夫国吧?那边一般不会有人敢乱来的。往来的客商多,我们可以租一大片地,以做工过一段日子,然后在紧挨着丈夫国的荒地扎根,垦荒。”
肖衍动容:“你们真的打算举国迁走?”
山羊胡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们只有一手一脚,相比邻国都太弱了,因为天灾人祸不知道迁徙多少次啦!有我们的黄马兄弟,背个包裹就能启程,既护送恩人一程,又换个安全的地方,何乐不为?”
说话间,那些同样只有半边的黄马都唏律律地跑了出来,两两并排,显然做好了准备。在与人面鸟的抗争中,牛羊猪无一幸免,但这些忠诚的老伙计,却被保护得很好。
一臂国的人以顽强如杂草般的精神,很快地恢复过来。三三两两的包裹放上了马背,伤员也被或架或扛,一起弄到了马背上。
众人大包小包,很快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一列。为首的几匹马让给肖衍和饕餮他们:“恩人,出发吧——”
这个世界未开发的地区很多,找一块荒地重新开始并不算难,一臂国的人便也没有太多的离愁别绪。只是非常实际地把所有弄死的人面鸟、朱厌、罗罗鸟等串在了一起,看看丈夫国有没有人要的。
肖衍头一次看到大规模的迁徙,心中感慨,手上却一刻不停,跟鸾鸟出现后就一直好动无比的大白蛋斗智斗勇。大白蛋似乎非常着急,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可肖衍也许是新功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