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既落,堂内四人相顾无言,自感那密函寥寥数辞,字字惊心。思及信中所述惨状,诸人脑内似已闻得那横死二人哭嚎乞饶之声,尖尖似针。想来,陈峙同雪见羞所历,非无间炼狱不可见,非无量鬼王不可为。
“先有隋乘风碎首,后有钱眼子糜躯。再加上那薄山石刑同昆仑棍刑,若说不是异教重现,还有何人使得出这等阴损酷刑?”宋又谷不由切齿,折扇一立,已是将那密信洞穿。
少待,见余人无一有应,宋又谷腕上着力,刷的一声疾开折扇,直将那密信碎成百片,翩然下坠。诸人低眉,定定注视,目睑眨亦不眨,直感一物入咽,气塞难舒。
“我等……明日启程往玲珑京?”宋又谷干咳一声,折扇开开阖阖,杂音不住。
五鹿浑脖颈一仰,抬掌自额顶一路轻拍至口唇,连扣数回,终是难置一词。
震惊一夜,四人无眠,苦捱至鱼肚微白,已是目红舌燥,失了心气。
何曾想,恶事接连,端的凑巧。
金卫所传消息尚如鲠在喉,这边葡山派又添一位不速之客,未请自来。
此人身逾七尺,浓眉大眼,须渣透青。然其面上不见神采,一袭长衫又皱又烂,全然一副丧家犬的破落模样。唯其两手所持双钩,有金有玉,锻造精细,瞧着颇为金贵。
“堂妹,我师父……我师父被那大欢喜宫所害,撒手西归。现如今,钦山已是没了我的立足之地。”
来人一见柳难胜,立时软了筋骨:脚跟一滑,便往地上一瘫;双钩一竖,直往怀内一抱,扯着嗓子,哭嚎不住。
此一人,正是柳难胜堂兄,亦是三经宗钦山首徒——柳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