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话，修罗一脸懵逼。

无咎竟然羡慕千里？

这不科学啊！

第286章 冰与火

在修罗以及大部分人眼里看来，无咎才是接近完美的那个人。成熟稳重，冷静睿智，善解人意。一句话，和无咎相处很舒服，他无论在哪里，人缘都绝对不差。

千里呢……？性格与实力完全不成正比，修罗觉得用小学生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可以肯定的是，讨厌千里的人一定不在少数。

然而……喜欢他的人呢？

想到这里，修罗有点怔愣。看看吾名之族，从无咎、他自己、虫虫、33他们，到公会里数百数千的小伙伴们，他们不喜欢千里吗？毋宁说，千里在凝聚起他们这些人的过程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不止吾名之族，还有诸神黄昏，横扫天下……

无咎让人喜欢他的理由很多，比如他很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收着，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去打扰，以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程度和人相处，什么时候该得饶人处且饶人，什么时候该给人台阶下，你希望独处，他给你空间，你想要安慰，他给你开解。他几乎像一个量身定做的私人客服，让你挑不出一点瑕疵。

这是修罗对他的感觉。

但千里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

千里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听者的感受？心情？自尊心？不好意思那跟他没关系。说你菜就是菜，就是再不愿意那也是实话，千里不觉得自己直说会有何不妥。

也许生性如此，也许他太专注于游戏之上而没空去理会什么人际关系，也许他很简单地就是不在乎。修罗也时常会被千里气到，但是仔细想想，修罗也真的讨厌不起他。

不仅因为他强大，不仅因为他救过自己帮过自己，而是……他那种单纯的、毫不计较的、享受着游戏本身的快乐。

网游里玩家素质参差不齐，撕逼更是常有的事，甚至为了抢一只怪也能一言不合引发公会大战。有时候修罗放弃一个游戏不过是因为世界频道里互喷的太多了，让他看着心烦。

但千里从不。他会直白地吐槽你，批评你，但不会责怪你。他的话语，粗糙，却有着赤裸的真诚。

所以，不用去思考，不用去怀疑，只需去相信。

“修罗，”无咎又开口道，“冰与火只能选一个，你觉得我更像哪种？”

“啥？”修罗愣了愣，这是什么问题？

无咎看着他，没有说话。

“冰与火？”修罗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这两个选项也太极端了吧？这让修罗很为难啊。

“对。”无咎点头。

“额，实在要选的话……”修罗挠了挠头发，“那就……冰吧。”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无咎又转过目光，看向千里，“他呢？”

修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千里？肯定是火啊！”

“是啊。”无咎平静道，“他是火，我是冰。”

之后的话，他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也不想再说下去。他向来不是个喜欢说太多的人。

点到即止，不正是他的长处么。

他说羡慕千里，这却是真话。

尽管这些他从没当面和千里提过。

没有必要。他们的相处方式不是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而是无声胜有声的默契与信任。

可是，真的羡慕。

打从心底的羡慕。

到底是相似的人应该在一起还是互补的人应该在一起？没有定论。像他和千里，在很多方面相似，骨子里则很互补。

羡慕他的热忱，羡慕他的执着，羡慕他说做就做的执行力，羡慕他想做就做的随性。

羡慕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能毫无顾忌地直接表达出来的豁达与直爽，羡慕他总能和一些人顺其自然地成为朋友。

这些，自己都做不到。

无咎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人缘普遍很好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共通问题——难以与别人达到真正密切的情感分享。

当所有人都是朋友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是真正的朋友。

认识千里的时候，正是无咎人生中最茫然的阶段。

那时的他，不知何去何从，甚至不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玩游戏，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至少，做一些自己能够真正享受的事情。

恰好他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天赋，让他在游戏的世界里比大部分人要更顺利些。然后，他遇到了千里。

这是一个行为奇怪得让他无法理解的人。也许正是被这种无法理解所吸引，无咎决心一探究竟，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看，就看到了现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千里成为了密切的搭档，他们几乎什么游戏都一起玩，在共同的朋友圈里被公认为是固定组合。只要千里发现什么新出的游戏想试试，无咎都二话不说陪着他去。

最初，他觉得这大概只是一个沉迷网游的青少年。随着越来越多的了解，无咎逐步地更新了这层想法。

千里与普通的网瘾少年不同。当然，不仅仅体现在技术的层面上。

他不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去做一件事情，他从不知无聊为何物，每一次无咎见到他，千里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他似乎永远马不停蹄，但不曾有过一句抱怨。

无咎记忆中，两人没有严肃地谈过人生。但不用谈无咎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千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