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那对母女,又看看已经成死状的丛魏。
收起了枪,背过丛魏。两个人从楼梯跑了下去。
意外的是外面的暴雨已经不知何时停了。昭阳发动车子,隋深在后座照顾着丛魏。
摊鼻息和心跳,已经微弱到了几乎察觉不出的地步。
“我们去哪儿?”
隋深问。
“这里离最近的医院都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昭阳方向盘打了个转,反而顺着路往外开,不是回城里。
“这里附近,有个认识的朋友。”昭阳说的很简略,隋深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不好多问。
车子七拐八拐到了一条很深的巷子里。
“进不去了。”昭阳看着前面一条狭窄的,只能一人通过的路。
“下车。”昭阳飞快的从车上下来,绕到后面,把丛魏背起,就快步走了进去。隋深也跟在后面。
昭阳是停在一间很小的门前面,灰白色的石头墙,木制的古老的门,上面还放着一面八卦镜。
昭阳没有敲门,而是在旁边的墙上,在不同的格子上有规律地敲了几下,好像在画着什么图案。然后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门只有一米高,需要人弯下腰进去。
昭阳走在前面,隋深在后面,只是一进屋子,隋深的怀表吊坠就亮了,而且不是一闪一闪的,是一直亮着,好像有什么在前面等着他们。
屋子里倒是挺宽阔的,两边都点着幽蓝色的光,好像是蜡烛,又像油灯,可是隋深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火光。
顺着进去,有一条通往下面的阶梯。
昭阳刚走到了阶梯上,两边的墙上就随着脚步亮起了同样蓝色的火光。
隋深看着好奇,忍不住用手指去碰,一碰到就有一种诡异的疼痛感,好像被什么冻了一下,隋深也说不上来。
面前是一间地下室,布置地非常古色古香,书案上放着纸墨笔砚,笔架上挂着型号各异的毛笔,两边的墙上有很多奇异的图案,当然也有灯。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用毛笔在墙上勾勒着什么。
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吹得叮叮当当地响。
“你来了。”那人声音很好听,带着远山积雪未化的冰冷。
他身量高,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冷淡的脸。
那个人身上有着令人镇定的力量。
“你说你可以救他。”
昭阳说。
隋深不解地看着他们俩。
“我说过。”
男子回答。他轻轻一挥手,丛魏就从趴在昭阳身上的状态变成了站立的姿势,再一挥,丛魏已经坐到了宽大的椅子上,就像一具摆放了多年不曾被打扰的尸体,光线太过昏暗,没有人注意到男子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隋深,可以借你的怀表一用吗?”
昭阳转过头对隋深说。
“恩?”
隋深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相信我。如果你要救他的话。”
隋深看了表情严肃的昭阳一会,就把发光的怀表给他。
昭阳扔给了男子。
“你们上去吧,我会救他的。”
男子淡淡地说。
“可是——”隋深不放心,但被昭阳拉了上去。到了地面,从墙壁里忽然移出一道山水的屏障。
“怎么回事?”隋深问。
“他是一个月前帮我们找到了那桩密室杀人案的凶手的人,当时我们都忽略了,如果凶手并不需要钥匙能进去的猜测,借用某种力量,或许他可以杀人于无形。”
“说重点。”隋深打断他。
“他——”
昭阳深深地看了眼隋深,说:“他说一个月后,我们之中有人会遭遇不测,让我去找他。但是条件是,要把你的怀表给他。”
“怀表?!”
“恩,对不起。”昭阳有些艰难地说着抱歉。他知道那个怀表是隋深的奶奶给他的,可是现在却被那么草率地当做交换物品。
“你不是说是我们之中吗?为什么又和丛魏有关?”
昭阳摇摇头。
两人对视了半晌,昭阳才说:“那个怀表……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隋深带着回忆地说:“奶奶说,那个怀表以后可以救我一命。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这件事……”隋深苦笑了下。
地下室里。
林子慕看着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的丛魏,收回了放在他额头的手。
“隋老太太,祸水东引,也不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林子慕轻声说,挂在笔架上的毛笔开始摇晃。
林子慕手指划上丛魏的眉毛,眼睛,顺着脸颊往下,脖子上的淤青在手碰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上去,就像睡着了。
一个月之前布的局,不过是为了拿到黄泉土,那黄泉土多的是,偏偏被指明了要这一撮,像是设定好一般,又遇到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好像突然又出现在视线里,碍眼得很,但又不能不去管。
林子慕有点烦心地那笔在墙上画了一个咒语,顿时幽蓝色的鬼火全部变成了明黄色的火焰。燃烧的,生机的火焰。
“颜色变了。”隋深惊叹地指着火苗。
这时候,屏风已经撤了,隐约散发着光的地下室,一个人走了上来。
“是丛魏。”隋深小声叫道。
只见丛魏缓慢又稳定地走了上来,看见他们俩,还笑了一下。
就在隋深眨眼的一瞬间,他们三个已经又站在了门口。
那扇门已经不见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