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采买几个丫头小子,放在庄子上养着,出府了正好给阿哥使唤。”
胤禛将弘晖紧紧的抱在怀里,大手托着他肉呼呼的屁股蛋,弘晖还睡得兴起,这么大动静也没有惊醒他。
胤禛深深的体会到,孩子是多么脆弱的生物,说生病就生病,天稍微冷一点,热一点,反复一下,换季这些,她们都顶不住。
更别提玉录玳生来体弱。
顾诗情静默的将父子俩揽入怀中,感受着胤禛微微的颤动,心里叹息一声,少年丧女,可不是令人悲痛。
胤禛带着鼻音的声音,忽而响起:“我们都要好好的。”
顾诗情抚摸着他光亮的脑门,安抚的说道:“好,小时候听过一个戏文,说是相约到百年,那个九十七岁走,奈何桥上等三年。”
胤禛闷闷的“嗯”了一声。
“玉录玳是个好孩子,下辈子定是能投个好胎,说不得现在是回到天上做仙子呢……”
顾诗情也挺喜欢那孩子的,要说恨的乌鸡眼似得,那没有,她一向拿那几个孩子,当继子继女来看。
古代确实等级分明,妻妾制度很严格,可放到现代,也不是人人都是头婚,前面的孩子,谁又下得去手弄死。
网上那些家暴的,都被网友谴责,那些家暴的之所以能成为新闻,不就是因为少吗?
况且胤禛也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她到这里算起来也有一年了,也不过宠幸了一次怜笙,顾诗情的眼中闪过阴霾,当时不觉得,这会儿子想起来,总想将他的孽根给狠狠洗一洗。
可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顾诗情闭上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的理一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这个年,注定是一个充满阴霾的年。
两个主子都不高兴,底下的宫女太监,也不敢露出喜色来。
胤禛在的时候,德妃对她很是和蔼,拉着她的手,谆谆的嘱咐道:“孩子去了,都伤心,可是生老病死是最无奈的事情,你们要看开些。”
说着打趣的瞧了一眼胤禛,温声道:“你们抓紧时间,再要一个,说不得就是这孩子投过来了呢。”
顾诗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就势坐在德妃边上,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可不是呢,她一个小辈,额娘就别伤心了,瞧瞧您,这几日定是没有睡好,眼下青黑的厉害。”
说着担忧的拉着德妃的手,柔声道:“额娘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玉录玳在看着呢。”
德妃瞬间觉得脊背一凉,不自在的说道:“知道了……”
说着面向胤禛,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我可怜的儿……”
将一副慈母心,明明白白的摆在康熙面前。
康熙见此,上前扶起行礼的几人,拍拍胤禛的肩膀,难得夸赞几句。
顾诗情和胤禛趁机退下,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影影绰绰的声音传来:“妾身心疼的厉害,想到我们的小六……”
再就是威严的男声,难得充满了温柔,柔声的安慰着。
顾诗情回头望了一眼,灿烂的日光笼罩着整个大殿,然而大殿里面,仍然是黑茫茫一片,让人望而生畏。
胤禛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马蹄袖,轻声道:“走了。”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胤禛的脚步,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也不平静,他的孩子没了,可是一个又一个,都想借着这孩子上位。
最让人难堪的是,包括孩子的亲奶奶。
胤禛紧紧的攥着顾诗情的手,似乎是从中能汲取无限的能量。
叹息一声,回握住那只大手,在狂风呼啸中,相依相偎的回了东四所。
刚刚进了内院,就见宋氏头上插着银簪,上面镶着米粒大的珍珠,神容哀戚的望着花园一角。
见两人进来,怔怔的说道:“玉录玳最爱在这里玩了……”
说着将厚厚一沓往生经抱在怀里,就像是曾经抱着孩子的模样。
胤禛气急,疾步走到宋氏面前,大手高高的扬起,眼见就要落在宋氏白皙的小脸上。
顾诗情连忙上前,急声道:“四爷!”
你打了宋氏,被德妃知道了,与打德妃有何不同。
做的一样的事情。
胤禛知道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摔手离去,冷冷的说道:“宋氏位卑,屡次顶撞主子,念在你痛失爱子,且闭门思过去吧。”
宋氏怔怔的跪倒,她听到自己无比绝望的声音响起。
“是。”
她有些茫然的望着相携而去的两人,心里怎么也不明白,福晋最近到底给四爷灌了什么mí_hún汤,让他这般心中眼中,唯有福晋一人。
摸着袖筒里的小荷包,宋氏惨笑一声,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回到内室,胤禛还是很气怒,大手攥成一个拳头,恨恨的捶桌,望向顾诗情的表情,有些迷茫和无奈。
玉录玳的死,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就有人来拔一下,挑一下,又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顾诗情无奈,该劝的她都劝了,这只能他自己走出来。
正想着,多多驮着崽崽进来了,两只小动物现在建立起革命友谊,向来形影不离。
崽崽聪慧非凡,见到两人不开心,双爪合并,做出作揖的动作,还一蹦一蹦的,试图哄两人开心。
多多就是个吃闲饭的,模仿崽崽的小动作,还学不像,一歪一歪的,瞧着笨拙的很。
反倒让胤禛心情好转,将它一把抱入怀里,垂下头,面无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