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离回到房里,房里只剩公主殿下一人,靠坐在床榻上,眼眸微垂,黯淡无光。
长发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柔弱,让人心疼,想将她抱进怀里,给她温暖。
司离以为那事后,殿下对秦州不会再有留恋,不想,殿下还是毅然在选好的地方建府。
姑鸣山,距离九白山不过十几里。
上官清看了许久,灼灼如火的桃花,如此鲜活,她的心,却如一潭死水,再难泛起涟漪。
树下,依稀浮现白惜璟的身影,白衣墨发,一如初见,清冷淡漠,寡言少笑。
上官清回头,问道:“司离,你说,我和白惜璟还有成为朋友的机会吗?”
司离犹豫,点头,“只要殿下不像过去那般对待她,可以成为朋友的。”
上官清笑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走出凉亭,踱步往书房而去。
————————————
莫一弦头一热才想离开九白山去外面的江湖历练,等宫主答应了,心里又生退却之意。
这里安宁祥和,与世无争,好好的地方不待,去外面的险恶江湖,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但话已出口,再反悔,实在有些丢脸。
想想陆言强迫她做的那些事,莫一弦坚定了离开的决心,“弟子听从宫主之言,愿去幽州历练。”
白惜璟微微点了点头,温和道:“所见所闻,回来时,一一告诉我们。”
莫一弦离开大殿回房,立马收拾了东西,为了避免遇到陆言时太难堪,瞅准了陆言在练武场练功的时间,背着包袱悄mī_mī下了山。
风起云涌,白云几多变幻。
许久没有好好练剑法了。
白惜璟拿了久未使用的青铜重剑,把白朦一个人丢在房里,去了紫竹林。
紫竹林,白酒正在努力地练习师父教她的剑法,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看到宫主,立时收剑行礼,“宫主安好。”
白惜璟提剑走到白酒跟前,扫了眼周围,问道:“就你一个人?你师父呢?”
白酒回答说:“师父一大早被聂姨叫走了。”
聂姨?白惜璟皱眉,聂姨和师父安住在别院,甚少出来,就与徐师叔和无月师叔一样,没什么事,不会主动过来找她们。
思来想去,聂姨找师姐,只有一个可能,和她们服下的长生药有关,难道找到了彻底解决副作用的办法?
白酒见宫主不言,看了看她手里的剑,问道:“宫主,你来练剑吗?能否指点白酒几招?”
白惜璟收回思绪,低头看向白酒,想起白朦与她说的那些,蹲下身问道:“白酒,你真的喜欢你师父吗?”
猝不及防的跳跃话题。
砰,犹如被重物砸到后脑,砸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白酒愣愣看着宫主,缓缓低下了头,“宫主,白酒年幼,不知何为喜欢,但白酒知道自己的心,白酒想和师父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喜欢有很多种,就算是想要在一起一生,也可能是亲情的喜欢。
身为宫主,又是白酒的师叔,白惜璟决定和小白酒来一场促膝长谈。
世上能少一场师徒恋,就少一场吧。
撩起袍角,盘膝而坐,白惜璟将青铜重剑横放身旁,白酒见状,盘腿坐在她对面。
“白酒,你为什么喜欢她?”第一个问题就很直白,白惜璟认真严肃地看着白酒,全然没有将她当孩子看待。
为什么喜欢?
情不知所起。
白酒摇了摇头,不知如何回答。
带着竹叶清香的风拂过,墨发飞扬,白惜璟斟酌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对她做亲密的举动?”
心里有些发虚,面对白酒,就如对话幼时的白朦,都是喜欢师父,两个人应该有同样的心情。
白酒想了想,反问:“宫主,你是说,大师姐对你做的那些亲密举动吗?”
无心的一句话,让白惜璟脸颊发烫。
两人同时低下了头。
“白酒有想过,若是能和大师姐那样,将师父拥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只是,白酒太小。”
白惜璟抬头,是小,但是,白酒长得很快,一年多的时间,脱去了稚嫩,就连说话,都不再是奶声奶气。
再过个十年,便是亭亭玉立的女子。
抬手,抚摸白酒脸颊,如同抚摸幼时的白朦。
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白酒没有反抗,若换做小白朦,其他人敢摸她的脸,早就打开了。
收回手,语重心长道:“白酒,你对你师父的喜欢,也许只是师徒之情,不要因为大师姐和我在一起,就认为,所有的师父都会和徒弟在一起。”
心里闷闷地疼了下,白酒知道,无论年纪还是其他,她的话都不足以令人信服,况且,宫主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点了点头,“白酒明白。”
沉默。
白惜璟想到了凌霜,问道:“对了,我记得,你和凌霜有过约定,只是单单陪她五年,还是……还有其他?”
这一约定很不可思议,一个杀手,掳走了白酒,最后不仅放了白酒,还为白酒隐去杀性,和她许下五年之约。
看白酒闪躲的眼神,白惜璟知道了答案。
“你若不愿说,我不多问,不过,你记得,别对不起你师父,对不起无凤宫。”
白酒抿了抿唇,这个问题,师父问过她很多次,她都没有告诉师父第二个回答,就连和霜姐姐在一起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她都说得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