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人瞄了瞄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没有皈依者,聆听者救不出天使,即使救出了,也通不了关。”
0416久久没说话,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游戏的终点是什么?”
“我不知道,”老人显得麻木,“我跟过的苦行者里,还没一个走到最后。”
是了,连聆听者的支线任务都险象环生,何况苦行者这条主线呢,玩家行为的随机性,多种因素的扰动,许多种可能的排列组合,以渺小的人类意识恐怕一生都难以穷尽,松开搭着老人的手,0416陷入了沉思。
0416进入舱房,这回是弄火者,这家伙居然叠了被子,坐便器也收拾得很干净。
“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他开门见山,“他们让我来的,你有没有什么要交待?”
弄火者温和地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0416点点头,走到窗边又折回来,样子很烦躁,弄火者挺老实地看着他:“已经问过好几个人了吧?”
“可不是,”0416像是对他失去了兴趣,大喇喇坐在接入终端的纤维椅上,“你是第四个,后头还有俩呢。”
弄火者转身去拉扯床上不太平展的床单,0416无聊地抖了抖腿,突然问:“哎,上次是你说的吧,在圣徒岛不缺油,有什么门道,透露透露呗。”
那家伙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但却说:“没有啊,你听错了。”
“这样啊,”0416一副失望的口气,“我是真吃够那‘里头’的干面包和烂菜汤了!”
弄火者不接茬,0416等了一会儿,又问:“喂,你在里头有没有搞过?”
弄火者无奈地发笑,仍不肯转身:“你怎么净问这些没用的。”
“食色性也嘛,”0416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搞没搞过,啊?搞没搞过?”
“我哪有人搞啊,”弄火者终于不耐烦了,回过头,抱怨似的,“我一个打铁的,连看人搞的机会都没有。”
0416平静地看着他,他听聆听者说过,弄火者和看守者是一对。
真正的寂静充斥着舱房,这是种无形的力量,让弄火者心慌,他猜测自己暴露了,又觉得不可能,只是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可一转念,最容易暴露的就是细节……这时0416不再聒噪,很反常地踱到门边出神,他在想什么呢?
弄火者的神色忽而变化,从老实憨厚变得狰狞狡诈,拎起接入终端的半封闭头盔,他瞄着0416的后脑,猛力砸过去。
扩音器警告还没来得及响,0416已经一个侧头躲开袭击,扭转身,一眨眼冲到弄火者跟前,手刀照着咽喉一个横斩,那家伙当即憋红了脸,朝双杠上翻倒,撞破了头。
“0416号,保持距离!”中央塔楼传来指令,“0416号,退到门口,等待管理员!”
0416没再动手,揪起弄火者沾着血的头发,轻轻叫了一声:“嗨,喑哑者。”
0416估计,他进入偷盗者囚舱的时候,应该是半夜,那家伙在睡觉,迷迷糊糊从被里钻出来,打个招呼:“聆听者啊,上来吧。”
这是第一个主动邀请他上床的人,单人床实在太小,0416摆摆手:“不用,我地上对付一宿。”
“没事,”偷盗者掀开被子,“头和脚倒着睡,够用。”
0416想一想,爬上去,盖着被子躺下。尽管窗外有白亮的光,睡意还是很快袭来,这两天他太累了,身体和脑子都累,一句话都懒得说。
偷盗者也没有话,静谧的夜,0416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他和聆听者搞在一起,湿淋淋的大腿、缩得细小的rǔ_tóu、发红发烫的嘴唇……他激动得不知所以,本能地摁着那个人的手腕,粗喘着压上去,可底下的却不是聆听者,而是0933,湿濡的头发,半挂着的眼镜,畏怯得羞红了的脸,“啊”,他打了个哆嗦,惊醒过来。
腿上湿乎乎的,胯下有一只卑劣的手,他腾地火了,一骨碌翻起身:“你他妈找死啊!”
偷盗者没出声,臭不要脸地在那儿装睡,0416狠狠踹他:“我数三个数,不起来我弄死你!”
偷盗者于是起来了,畏缩地低着头,他很壮,刺青下的肌肉十分瞩目,0416注意到他的手,还藏在被子里:“喂,手干嘛呢!”
被揭穿了,偷盗者的胆子反而大起来,有节奏地开始抖腕子:“都不容易,互相帮个忙嘛,”他小声咕哝,“再说你也爽到了。”
“爽你妈个逼!”0416拽着被子要下床,被那小子从床对面扑过来,死死压在身上,一通乱亲乱摸,边摸边说,“搞我一次,求你了!”
这家伙力气真大,弄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0416有点懵,愣愣地飙脏话:“我操、操你……”
偷盗者突然松开他,骑在他身上拽裤子,裤子脱掉翻过身,趴下去撅起纹着兽头的圆屁股:“来呀,操我!”
都这样了,扩音器也没发出警告,0416无语,敢情这种事中央塔楼是不管的,他这会儿冷静了,大手照那圆屁股上一拍:“哪儿上的瘾,‘外头’还是‘里头’?”
“外头”指的是没进边沁前,“里头”则是指圣徒岛,偷盗者着急地不停扭腰,一身刺青跟着变幻:“问那么多干嘛,赶紧试试!”
他说“试试”,0416敏锐地判断,他是在圣徒岛搞多了,可偷盗者哪有那么多机会和人搞,有这个资本的,只有皈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