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的男人。

他的眼上蒙了一层纱布，不知是眼部刚动完手术，还是真患有眼疾。

尽管他的眼睛被白色纱布遮住，沐子离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同时，他整个人的面部都给人一种柔和感，不盛气凌人，也并不青涩，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

不像白飞柏的侵袭性的美，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顺眼，而且，越看越觉得此人长得好看。

更让人意外的是，尽管他不能看到，手中竟然还没有盲杖。

所以，他一路是直接这样走过来的？沐子离看了看眼前磕磕绊绊的石子路，有些疑惑这人是怎么走过来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沐子离的注视，他微微一笑，说：“我不大习惯使用盲杖，幸好我感知能力还不错，因此索性直接走。”

看他似乎要说什么，却又很犹豫，沐子离不由得好奇，问：“你这是想说什么吗？”

他点点头，说：“也许这样有些唐突，但是我想说，一般情况下，我对于活物的感知力是最强的，可是这位先生，我方才走过的时候似乎并未察觉到你的气息。然而现在，我却又感觉你的存在感很强，像是……黑暗中一盏烛火，很引人注目。因此，我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的意思是？”

“那个――”男人声音中带着迟疑：“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一般这种情况下，我感受不到的人多半是重病将逝的人……也许刚刚你是有什么突发疾病，却又骤然好转？”

“好的，谢谢提醒，我会去的。”沐子离说着，并让开了眼前的小道。

男人向他点点头，一路毫无妨碍向前走去。

脑海中的纸板还在叽叽哇哇大叫惋惜它被删除的各种资料。

“叮咚，升级成功，恭喜zz.lv2号系统成功升级。请写下您对我们工作的评价或者建议，下次再见，祝您好运。”

死板的电子音说过这一句话后就消失了，留下纸板一个系统抽抽啼啼惋惜它被强制恢复出厂设置的档案。

被它哭得没办法的沐子离只能转过头来安抚系统情绪。

然后……

沐子离愉快地给系统纸板插刀：“没关系，什么东西少了我们就再下载一次就好，你那些资料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你几乎什么用都没有，连个普通资料都查不出来。”

纸板：……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沐先生。

沐子离接着又往系统内心插上一刀：“反正你平时除了睡就是睡，也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去充实自己，随便花个几天时间把东西都补充回来不就好了？”

纸板：……

然而最后纸板幽幽来了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刚未说完的话，以及刚查到的消息你也不用听了。”

“什么东西？”

系统还在纠结于沐子离之前的伤害，死活不愿意告诉他：“你不是不愿意听吗？无所谓，我不说就是。反正你也除了任务，一点儿都不关心其他的东西，比如本系统我……”

沐子离：……

“不说的话，那以后就不用再说了……”

沐子离学着系统，也幽幽说着。

系统大吃一惊：“沐先生你不能剥夺我唯一的爱好啊！我刚刚只是中病毒了，说话的绝对不是本宝宝，沐先生你要相信我啊沐先生！”

鉴于被多次禁止说话，纸板很怂地推卸责任。

作为系统，他们虽然自由度高，但是，却有一个很严格的规定：用尽一切办法满足宿主的合理任何要求，除非对方特别过分，比如让系统去死什么的……

大多数系统都是寡言的，因此，对于它们来说，被禁言真的算不得什么。然而，对于话唠的纸板来说，这可是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因此，它快速回答：“沐先生，方才走过的那个人不对劲，他身上有种很不详的气息，而且，对沐先生你的敌意很大。”

“还有，方才你问那个叫齐惊的人，他曾经遇到过一次误诊史。医生已经确诊他脑死亡，他却在送往太平间的路上忽然醒转。不过，他这段经历被人抹去过。”

“抹去过？”沐子离想着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深觉这并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出来的事。

毕竟不像褚燃一样是死在家里，而褚清又年幼，突遇兄长逝世，惊厥过去。他们两个又没有特别熟悉的人，因此，除了已经接受自己哥哥死亡之后换了一个芯子的褚清，也就没人发现褚燃已经死亡却又醒来的消息。

但是，齐惊不一样，他是在医院里突然活过来的，这种事情本来就很令人惊奇，怎么可能被人随意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