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
花连华纵身跃到他身边,就见叶明昭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映着惨白的月光,泛出陶瓷一样的色泽,情状莫名诡异,如同鬼魅附体,顿时大惊失色。“你怎样了?!”
他急忙要替叶明明昭诊脉,看视其伤势,谁知未及触到对方手腕,忽听叶明昭一声大喝:“别碰!”衣袖一拂,惊人真气发出体外,一瞬间将他掀出数步之远,空中旋身,急落定身体,花连华已是落在叶明昭身后!
“明昭!”
“你退下!此战归我,我今日,定要取此恶徒性命!”
白帝辰被他的杀气所震,却明知对方已中了自己的蚀心之毒,正在遭受万箭攒心之苦,不由冷笑了一声。“强弩之末,死到临头,逞强无谓!”
被叶明昭拦在背后,花连华无法看到,此时的叶明昭,额上已有汗珠渗出,顺着发际滴落下来,他左手紧紧按在心口,右手握牢破军剑,剑锋指向白帝辰,身体微微摇晃,但身体的痛苦却丝毫动摇不了他的战意,只令他怒焰高涨,杀气更盛。
“强弩之末,杀你,足够!”
第77章 第 77 章
叶明昭剑起绝势,一声怒喝,声震云霄。
破军剑斩出疾风,也斩出了怒焰,黑色的剑者如同从地府而来的索命无常。不再压抑内心的愤怒,不再压抑隐藏的实力,黑衣剑者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带来了真正的杀戮与死亡。
剑光灭,红芒现,谁中剑,谁倒下?修罗业火,无明燃尽,六道轮回,魂归黄泉。
“明昭!”
叶明昭身形踉跄,一连倒退数步,再也站立不住,仰面倒了下去,花连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堪堪接住了他。“你怎样了!”叶明昭双眼一睁,猛地直身而起,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急拧三百六十度,脱离花连华的怀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别碰我!”
这是叶明昭今夜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话音未落,他身体一晃,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未等花连华回过神来,他已勉力支起身体,盘膝而坐,急速运起玄功,进入了物我两忘的隔绝之境。
花连华终于明白,叶明昭是担心毒性险恶,别人碰到他也会误中副车,才坚决不让自己碰触他。但他中毒在身,却依然将武功卓越的神秘高手白帝辰刺于剑下,这是怎样的一种情形?花连华已无暇去思索他的武功进步何以太过神速的问题,心内阵阵惊痛交加,飞身跃到破军穿身,命在旦夕的白帝辰身边,骈指如飞,封住他的要穴,以减缓血流的速度,怒声逼问道:“解药呢,解药在哪!”
“无!”
即使濒死,白帝辰仍是狂态不减,花连华闻言几要发狂,就听一个低哑的声音响起:“小兄弟别急,你朋友不会死的。”
宁吾思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挪了过来,低头看着被利剑刺穿,注定绝命的白帝辰,又看了看快要崩溃的花连华,哑声道:“小兄弟,你看不出来吗,你朋友所练心法极不寻常,正在自行化解毒性,如无意外,明天早上蚀心毒便可全解。”
听宁吾思这样说,又看到叶明昭默运玄功间,脸上那种瓷器般的奇怪光泽渐渐消失,似是毒性正在减退,花连华略放下一点心的同时,从白天起就在心中密织的疑云,终于如同急浪翻涌。
叶明昭的武功,何时进步到这等地步?竟能于中毒之后,一剑置白帝辰死地!就算白帝辰之功力,不是鬼王那等神鬼莫测,也是顶尖高手,不是轻易就能杀死的。他究竟所练何功?照宁吾思所说,似是种极不寻常的心法,可自己却从不知道,他练了什么心法!
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白帝辰!”
一声厉喝惊醒了心神紊乱的花连华,他回头一看,只见宁吾思一手揪住白帝辰衣领,全身都在抖。“临死之前,你告诉我一句真话,我儿宁远,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白帝辰微睁双眼,嘲笑似地望了他一眼。虽然鲜血的涌流,令全身越来越冷,已近气竭边缘,却仍不忘再给宁吾思伤口添上一刀。
“他呀……呵呵呵呵……早就在我马上……要去的地方……”
宁吾思闻言愣了一瞬,等到回过神来,明白白帝辰所言是何意时,顿时跌跪在地,直直地瞪着白帝辰,眼神已是一片空白。
猛然间,他昂起头来,仰天嘶吼,那撕心裂肺的吼声,声声泣血,痛不欲生。
“白帝辰……留你,无用了!”
宁吾思握住破军剑柄用力一拔,剑身应声而出,刹时血如泉涌,白帝辰当场殒命。心中最恨之人终于死在眼前,宁吾思却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快意,持剑拄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泪如雨下。
“稚子何辜,汝意何毒。远儿……是为父对不起你,为父空有一身武功,却看不透人心,误信豺狼为挚友,最终引狼入室,害死你母子,都是我的罪过啊!天哪!”
目睹此景,花连华已经隐约猜测到,这宁吾思和白帝辰,必定曾为知交好友。却不料白帝辰恋上宁吾思,不择手段占有了他,并且毁其功脉,又杀害了宁吾思妻儿,却诳骗宁吾思,以其子性命胁迫于他屈从。宁吾思虽对其子存活有着疑虑,可怜父子连心,也只能信以为真,忍受着白帝辰的畸爱与折磨。而如今,确信爱子早已不在世上,自己多年来的隐忍变得全无意义,对他来说,是何等巨大的打击。
看到宁吾思痛不欲生的模样,好似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