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廷安说:“除了学校和老师,我还要感谢我的朋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鼓励我,安慰我,帮我解决各种困难,是我的目标和动力。没有这些,我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台下的郑子岩骄傲地挺了挺了胸脯,觉得自己的确挺有功劳的,毕竟小安子训练比赛的时候,笔记都是自己帮他做的。
林廷安在台上一本正经地说:“感谢生命中的遇到你。”
“不客气,”杜暄在心里轻声说,“遇到你我也很高兴。”
林廷安说:“再过几个月我就高三了,要离开田径队了。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胡教练,不仅仅为他培养我三年,更是因为,早在去年他就想要把我‘赶出’田径队。”
台下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都诧异地看着胡坤,胡坤哼一声,指指林廷安,可是眼角眉梢却带着笑意。
林廷安说:“当时,胡教练说我不应该走体特生,应该去追求我自己的梦想。他还说,希望跑道是我的起点而不是终点。”
站在旁边的校长怪异地看了一眼胡坤,但是胡坤并不在意。
林廷安说:“我有时候在想,要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教练?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拿个牌子回来送给他。”
说着,林廷安把脖子上奖牌摘下来,把银牌和铜牌都交给了胡坤,然后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躬。胡坤接过那带着体温的牌子,想要摸摸林廷安的头,最终狠狠地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台下掌声雷动,旁边的主持人见机地举着话筒问:“那请问林廷安同学,这块金牌你要送给谁呢。”
林廷安坦然地说:“送给我最重要的家人。”
主持人接过话题,又开始说关于“拼搏”和“感恩”的话题。林廷安的目光越过一操场的黑脑袋,望向高三1班的位置。杜暄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顺手脱下了校服的外套,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
林廷安瞬间抓住了那个小小白点,他望着那个白点,忽然高举起双手,两根大拇指高高地挑起,张扬地从从操场的东面缓缓移到西面,又从西面移到东面,然后他大声地喊了一句“三中”!
身后的田径队员莫名地就被带了起来,一起高举双手,整齐划一地喊“三中加油”!
杜暄挥舞双臂,跟着一操场的人喊“加油”!
加油,加油小安!
这天晚上,周曼在杜暄的写字台上的那架飞机旁边看到了一块金色的奖牌,她拿起来看了看,问:“这谁的?林廷安的?”
“嗯。”杜暄坦然地点点头。
“怎么跑你这儿了?”
“他退役了,送我做个纪念。”
周曼笑一下:“大手笔啊,金牌都送人。”
杜暄若无其事地说:“这种牌子他有一箱子呢。”
周曼说:“他为什么不跑了,都跑了三年了这会儿放弃多可惜,要不然还能走个体特生,很多大学招体特生够一本线就行。”
杜暄写作业的手停了停,说:“他想要上的那个大学和专业不招体特生。”
周曼啧一声:“你看吧,我当初就说别去当什么体特生,老老实实念书多好,训练多耽误时间。现在这又半途而废,落下那么多功课,怎么可能补得起来了?”
“他可以的。”杜暄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言语中丝毫不容置疑。
周曼看了看他,放下手里的牌子换了话题:“明天出分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声。”
杜暄“嗯”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
周曼轻轻地走了出去,杜暄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声音。他扭头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着的房门,又摸了摸那块金灿灿的奖牌。
小安,你可以的,加油!
我们都加油!
周二的时候,林廷安一天往三楼跑了五趟。孙睿笑着跟杜暄说:“你的督学又来了。”
林廷安无心去搭理孙睿,只是焦急地问杜暄怎么还没出分。
孙睿说:“分数是早就出来了,只是全市排名还没有出来而已……不过估也估得出来。”
“多少多少?”林廷安一叠声地追问,他总觉得在出发前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不是个好兆头。
“年级第一,领先第二名能有三十多分,全市前五十是板上钉钉的。”孙睿啧啧叹气,指着杜暄的脑袋说,“你这种人活着就是全民公敌。”
林廷安长长地松口气:“吓死宝宝了。”
杜暄说:“早告诉你别担心了,我什么成绩你应该挺清楚的啊。”
林廷安抹一把冷汗:“就是紧张嘛。”
三个人正说着,杜暄的班主任牛老师拿着厚厚一沓子打印纸走过来,看到他们就眉开眼笑地说:“杜暄,祝贺你!”
林廷安“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排名出来了是吗,多少名、多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