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勋明白。”莫勋站起身来,他双手抱拳:“既然王爷对李嘉裕有所介怀,我便让望舒跟着。”
“嗯。”娄修胤应了声,他垂了垂眉,似是想到了些什么:“还有,让望舒多加留意船上名叫沈玉的四岁孩童。”
“沈玉?”莫勋觉着奇怪:“小小孩童还值得王爷惦记?”
“沈玉是沈姑娘的亲弟。”曾子衿连忙解释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玉儿是沈姑娘的心头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自然也不会好受。”
莫勋煞是介怀,娄修胤寻常冷面冷血惯了,对自己的亲儿都没那么多关心。
现如今为了个沈家罪女,还特意吩咐望人照看罪臣之子。
“若晞轩知道他的父王对别人家的孩子这般上心,他才该难过呢。”
“莫勋。”娄修胤的面色随即冷了下来:“娄晞轩如何与沈玉相比,他见惯了场面,而玉儿自出生起,便被关押在应城,他定是害怕外界的人与物。”
男子汉顶天立地,怎么养成了小女娃的懦怯心思。
莫勋心里头不敢反驳娄修胤,心里却更为讨厌的沈君瑶。
“属下清楚了,这就让望舒注意。”
娄修胤的摆面终于放了下来,狭长的眸子朝旁边一扫:“今日便早些休息吧,明天养足精神,好生招待陈庆虎。”
——-
沈君瑶在床侧坐了一宿,临近清晨时,又困顿了会儿。
娄修胤并未归来,估摸着是去布置收局的一切,他肯定忙的焦头烂额,否则昨夜不可能放任她一人在住处。
沈君瑶思前想后,便一如过去那样,打算起身去矿区劳作。
只不过当她刚出房门,便瞧见矿区的官差大肆的嘶吼着,不少人被集中在了的矿道上。
“今日是开工吉时,城北矿山方凿了深洞,各家各户必有一人下矿。”
下矿?
沈君瑶眉心深深的拧了起来,应城虽大,但出产矿石的矿区不过只有数个山头。
陈庆虎为谋私利,近年来差点将应城的矿底掏空,粗糙赶出来的矿洞着实有些不安全。
每隔数月只要是风吹雨淋的日子,矿区必然坍塌,死了不少人。
“此番下矿不论男女,只要出人头即可。”
沈君瑶朝着矿差瞧了去,那矿差一见沈君瑶,便使人牵制住了她。
“沈家能够下矿的,沈家只有你一人,沈君瑶入。”矿差看着手中的花名簿,轻轻的画上一笔:“魏家出个壮丁吧!就魏小哥。”
沈君瑶使劲儿的挣扎着,她要是下矿,哪里还能看成陈庆虎被收拾的好戏?
她一蹬脚,还未站稳,身旁的魏二娘一瞧亲子被拉去下矿,赶忙嘶吼了出来:“别……我去,官爷让我去!我家孩儿还未娶妻生子,官爷给魏家留个血脉。”
沈君瑶知道应城的矿差如狼似虎。
魏二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踹在了一侧。
“都是来应城赎罪的,下矿又不得要你们的命!就他了。”
矿道上的罪民各个战战兢兢,生怕被矿差点着姓名。
沈君瑶便是最始的那人,也被强制压在了罪民的前头,等到矿差挨家挨户找齐了人,矿差手中的铁鞭朝前一甩。
“你们这些罪民能让你们下矿,是你们的荣幸。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沈君瑶轻呼了口气,她要是反抗,被甩上一鞭子便是受罪。
罢了!
下矿就下矿,难不成她还能恰巧就遇着矿难了?
只要陈庆虎一被抓,矿区必定慌乱,到时候逃出来便是……
沈君瑶便跟着矿差朝着城北矿山走了去。
——-
至于娄修胤,他则是谋略了一夜,将可能产生的纰漏皆想了一遭,最终却也没察觉有什么差错。
于是,他极为满意的坐在城守府的后花园中,品茗赏景。
就在他等着货船被拦的消息时,陈庆虎却喜气洋洋的走了过来。
“李公子,今日城北矿区开洞,不如与我一同瞧瞧?”
只见陈庆虎身穿红袍,头上的发冠处用红绳绑着,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喜气。
娄修胤见状,忍不住便笑了出来:“陈大人怎么穿成这般模样,又不是娶妻纳妾,一身红装生怕别人不晓得你有喜事。”
“风水先生说,开矿下洞,要穿的喜气这才能有好彩头。”陈庆虎抚了抚衣袖,他左右张望了两眼:“本来是想将司少爷一同喊着的,不过他家中有事,连夜赶了回去。”
司彦承走了,陈庆虎心头的石头便也放下了。
再加之,司彦承和娄修胤没有过多的交流,这才让陈庆虎敢在娄修胤的面前露面。
娄修胤一听陈庆虎的话,他并没有讶异,早就预料到了司彦承会离开一事。
如今陈庆虎已然成为瓮中之鳖,司彦承不及早撤退,难不成等着自个儿的人马将他留在楚国境内?
娄修胤将袖口朝上卷了卷,他一扫身上的祥云罩衫:“本公子身上的罩衫,花纹也是极为祥瑞,既然陈大人盛情邀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那便请李公子移步?”陈庆虎憨笑了出来:“若城北矿山能够高产矿石,咱们日后的生意可算是无忧咯!”
“是啊!”娄修胤眼神一眯,跟在了陈庆虎的后头:“开辟了新矿洞,矿区的矿产自然也上去了。不过陈大人,李迎还有一事询问。”
“说!”陈庆虎的心情显然极佳,这话忍不住的便跑了出来:“本官知无不言。”
“看大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