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聪和风梧跟在小沙弥身后,向正殿旁边的山道走去。金聪边走边对着周天启和林宛,压低了声音喊道:“小师傅说,可以带我们去见明山大师了,我们走吧。”
周天启点了点头,拉着林宛的小手,快步跟上他们,向明山大师的禅房走去。
正殿的后面是一片小树林,穿过小树林,就能看见一条幽静的山道,在山道的尽头有几间木板房,房间宽敞明亮,屋前种着一片白玉兰花。
远远地就看见熊婆子跪在正中那间禅房门外,躬着身子,伏在地上,身边放着一个浅蓝色的小包袱。
小沙弥将周天启等人领到禅房前的花田边,停下脚步,对着紧闭的禅房门,躬身禀道:“师傅,净叶已经将林施主和她的朋友们带来了。”
禅房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林宛开始怀疑,明山大师到底在不在里面?如果算脚程,明山大师应该已经回来了。可是,为什么熊婆子会还跪在这里呢?
过了一会儿,禅房的大门突然缓缓被打开了,门内没有看见任何人,却传来了明山大师的声音:“各位施主请进来。”
小沙弥净叶往旁边让了让,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天启、金聪、风梧、林宛跟着净叶往屋内走去。
林宛经过熊婆子身边时,弯下身子,柔声道:“熊婆婆,您是来向明山大师辞行的吗?要和我们一起进去吗?”
熊婆子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懊悔,摇了摇头道:“老婆子我没有脸见明山大师……”
屋内又传出了明山大师慈祥的声音:“老施主,你也进来吧。”
“是,大师。”熊婆子一愣,立即高兴地磕了一个头,起身跟着林宛向屋内走去。
禅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儿,明山大师盘膝坐在长长的矮几后面,左掌立于胸前,右手缓缓拨动着掌中的佛珠。
周天启、金聪、林宛、风梧走到明山大师对面,躬身行礼,道:“参见大师!”
熊婆子走到禅房中央,立即跪在明山大师面前,以额叩地,口中喃喃道:“老身参见大师。”
明山大师淡淡一笑,道:“各位施主,请坐。”
周天启、金聪、林宛、风梧依言跪坐在面前的蒲团上,净叶缓缓退出了禅房。
明山大师目光看向熊婆子,淡淡地道:“老施主,是否已经想清楚了?”
熊婆子一怔,抬头看向林宛,见林宛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熊婆子心中一颤,目光不由有些闪烁,又低下头,口中喃喃道:“老身想跟着林小姐去京城,忘记过往,从新开始。”
明山大师目光淡淡地看向林宛,见林宛看熊婆子的目光中略带嘲讽,立即明白了林宛的心思。转而又看向熊婆子,轻叹一声,道:“老施主,你可知道,你这一走,不仅会让欧阳将军蒙受不白之冤,连你自己也要背负上下毒害人、畏罪潜逃的罪名。”
熊婆子心中大骇,猛地抬起头来,惊疑地看着明山大师,她没有想到明山大师竟会当着林宛等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
林宛也闻言一怔,心中暗道,明山大师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熊婆子没有下毒?难道此事另有蹊跷?
明山大师看出熊婆子的心事,和林宛的疑惑,淡淡地道:“老施主,这位女施主年纪虽小,却是个明白人,而且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你将此事说出来,也许她能帮得上你的忙。”
林宛看着熊婆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熊婆婆,我虽然年经不大,但是自小见过的人却不少,祖母总夸我看人极准。我觉得您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做那下毒害人的事情。您如今急于离开凤鸣城,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您信得过我们,就请您将心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好吗?”
熊婆子看向林宛,见她面带微笑,目光中满是鼓励。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老身原本是太守府厨房中的一名仆妇,所以做菜的手艺倒还尚可。老身无亲无故,一向安分守己,在太守府中还算受人尊敬,受太守大人信任。”
接着熊婆子就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原来,那日熊婆子独自一人在厨房里,给欧阳雨菲等暗室的犯人做午饭。一个黑衣人却在此时悄悄进了厨房,用匕首抵着熊婆子的后背,威胁她在欧阳雨菲的菜里下毒药。
熊婆子一开始说什么也不肯,但是,那黑衣人竟将匕首真的插进了熊婆子的后心,疼得她冷汗直流,只好颤抖着手指,接过黑衣人手中的毒药,点头答应下来。
原本熊婆子只想要先稳住那黑衣人,却不想,那黑衣人先给熊婆子吃下了一粒毒药,熊婆子必须要按那黑衣人所说的做,才能得到解药和离开凤鸣城的盘缠。
于是,熊婆子被迫将半瓶毒药倒入了欧阳雨菲的菜中,并且亲自将有毒的饭菜给欧阳雨菲送去。熊婆子想着,只有一半的毒药,如果救治及时,应该也不至于会要了欧阳将军的性命。欧阳将军为人大方和气,体恤下人。所以,熊婆子也不愿意她被人陷害,死于非命。
当熊婆子送完饭,出了暗室之后,在暗室外的小树林里,她又见到了那黑衣人。那黑衣给了熊婆子解药,并且答应天黑之后,就带她离开太守府,并给她足够的盘缠,让她离开凤鸣城。
而熊婆子为人谨慎,得到解药之后,担心会被杀人灭口,立即假意答应下来,然后悄悄逃出了太守府,上了凤鸣山,请求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