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知礼的说辞并无差异,盖因当日,老道仙智乔装为卫士陪随王知礼,然并不能十分接近王进谷座前,诸部将各自都有随从,故而对仙智均未留意,哪曾料到王进谷突然“中风”晕厥是中了此人暗算?故而鲁护的供述,并不曾关及王进谷是为奸人谋害。
只他忽然话锋一转:“都督虽因一时急怒病重,然而长史立即下令董大勇所部封锁云州城,并围禁都督府,不许在下等部将面见都督,在下不服,王长史进而下令将我等关押,岂不是心怀叵测,怎能不引人质疑,故王长史一面之辞都督病逝前曾经遗令他继掌兵权,我等怎能听信?”
那急躁的部将亦忍不住直接叫嚷出来:“都督从前,一直心向于长房嫡孙继掌兵权,虽王郎将私自率部出征惹都督气恼,都督却并未言明改变意愿,当日召见我等,虽抱怨王郎将任性妄为,却仍牵挂郎将安危,正犹豫是否当充援广阳,保得郎将安全。王知礼却声称都督临终前下令处死王郎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让人如何信服?”
这人不是已经屈服了吗?王知礼不由勃然大怒,抬眼去瞪郑敏,竟意识到郑敏的坐席此时离他甚远,却与晋王夫妇更加接近,心下不由“咯噔”一响,隐隐不妙之感。
忽然又听晋王妃说道:“虽王长史行为确有违背常理之处,难免让人心生质疑,然则据鲁将军所言,王都督气急病倒确乃实情,诸位未闻都督遗言,又如何肯定都督未曾改变心愿呢?”
王知礼松了口气,正要自辩,却又听鲁护质问:“当日我等求见都督受拒,心生疑虑,为防王长史居心邪恶,决意冲击入府护卫都督安全,原本不会束手就擒,怎知王长史身旁老道,不知使何妖法,竟让我等无法自由行动,方才被关押禁困,敢问王长史,此老道原本不在云州城内,何故忽然现身都督府,分明王长史早怀叵测之心,欲禁我等自由,弑父夺权!”
“大胆鲁护,都督临终遗言,董某在场亲耳听闻,怎容你诬篾长史?”董大勇情知不妙,忍不住出声喝止,然而十一娘却留意见,他发声之前竟是先看向仙智,满面敬畏之色。
趁人不备,十一娘悄悄一扯贺烨衣袖,贺烨会意,食指在膝上轻轻两点,暗示他也留意见了董大勇那微妙的一眼。
“鲁将军的确是误解了知礼。”王知礼长叹一声,也不急躁,心平气和解释:“道长本在城外仙游岭上修行,知礼有幸,登岭游览时与道长结识,深知道长法术高妙又善歧黄一门,家父病重,知礼方才请得道长入城医治,正因道长医术高超,方才救治家父清醒于昏厥,且能恢复言谈,只可惜家父老迈之年患此急症,到底回天乏术。”
说着竟哽咽起来,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竟至断续不能言语,悲恸之情可谓感人肺腑。
董大勇只好接过往下叙述的任务:“仙尊施治时,嘱令万万不可惊扰,并都督亦需静养,故长史才不允你等入内,怎知你等竟为此争斗喧乱,长史正是知道你等也是出于忠挚,不忍你等伤损,方请仙尊施以道术,及时平息动乱,只将你等暂时关押,你等虽暂失自由,然而这些日子以来,长史何曾失于礼敬,你等又可曾受过刑责?”
倒是将鲁护等问得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的确没有受到刑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