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居然知情,自己却一无所知?!
毛维这才开始慌乱起来,他并不怀疑韦元平是无中所有,因为太后是否暗令使者彻察,只需明日朝会便见分晓,韦元平没有理由谎讹,之所以这回好心相告,无非是为了争取他为同盟,将来共同对付谢相而已。
将来事将来再论,眼下最为要紧是过了这一关口,汝阳王党已经极难对付,倘若他这时再失太后信任,岂不如雪上加霜?于是那高傲跋扈的模样顿时一扫而光,毛维亲自斟酒一盏,引身举敬韦元平:“韦兄请恕在下失礼,在下惭愧,这回确是需要韦兄为在下分辩,在下发誓,坚决不曾授意刘昙陷害邵广……”
“毛公,恕我直言,只是口头称誓,怕是不能彻底打消太后疑心,即便太后姑且信任,汝阳王党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回机会,是以毛公想要化险为夷,还需实际行动,比如暗助使者彻察真相,主动揭发刘昙之罪。”
“可我对岭南暴乱始末并不详知,又怎能相助察明真相?”
“这有何难,毛公只需修书一封,速寄刘昙,实不相瞒,太后已经暗令贺十四郎为台院侍御史,立往岭南彻察此回暴乱起因,毛公可提前知悉刘昙有所准备,稍稍提醒一句,贺十四郎虽与邵广交好,然颇为贪财好色……”
这就是要让刘昙主动行贿收买贺湛自露马脚!
“韦兄此计虽妙,然则倘若我真有这封寄书,岂不成了与刘昙串通之实据?”毛维倒也不傻,怀疑韦元平是在设计陷害他。
“如今局势,难不成我会如此不分轻重自相残杀?”韦元平嘿嘿一笑:“毛公看来还是信不过我……也罢,为让毛公心安,莫让明日常朝之后便与我一同谒见太后,当太后面,毛公主动献策如何?大可等太后允准,毛公再依计行事,这可是毛公自证清白之唯一机会了!”
得此保证,毛维心中再无疑虑,于是又再拜谢韦元平。
这一晚两人觥筹交错,大有言归于好之势,待到韦元平兴尽而归,毛维闷坐着又再将事情仔细梳理一回,不由对谢饶平大怀抱怨。
明知此事对他大为不利,谢相竟然连提醒都无一言半句,铁面无私到这如此程度,还真是让人齿寒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