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想法,抑或疑惑之处?”太夫人似乎对这答案早有预料,并无丝毫意外,好整以睱靠在隐枕上,纤长的眼角轻轻咪起,眼睛里灯烛映出的光华,仍旧熠熠逼人。
这回,十一娘并没着急回答,而是沉吟略久:“儿以为四姐似乎明白许多五姐与七姐、九姐不知道之事。”
“嗯?”太夫人极感兴趣。
“太后所遣内侍一说要见庶母,七姐与九姐便就心急,五姐也觉有些担忧,当听说太后欲封庶母告身,七姐与九姐更是几乎坐不住,只有四姐一直不以为然,仿佛已经预料大母会反对。”
太夫人虽然不置可否,神情却甚舒畅,十一娘当然明白自己这话没有说错,看来韦太夫人果然将诸多内情告之阿蓁,对这嫡长孙女颇为看重。
“你还看出什么?”太夫人又问道。
“孙女觉得诧异,因返京途中,便听王世母说起庶母与贤妃交好,可大母却与太后是姐妹,王世母还安慰孙女,莫惧庶母威胁,只远着就好……可今日听内侍语气,似乎是……偏帮庶母欲怪责母亲,儿实疑惑,便论亲疏远近,母亲为太后甥媳,庶母只是贤妃旧友,何故太后反而偏心庶母?”
五岁稚子,能想到这些已经极其不易了,韦太夫人却没有过多表扬,再追问道:“可还有其余疑惑处?”
十一娘忽闪着眼,轻轻一抿唇角,右侧露出一个纤巧酒窝来,显得十分玉雪可爱:“庶母被罚禁足一月,这段时间贤妃却没牵挂庶母,刚刚罚满,宫中内侍就登门,这实在让人不解……因此孙女大但猜测,不知是否家中仆从被庶母笼络,替庶母传出话去,才有今日这桩事故。”
她当然明白姚姬是被乔氏挑唆,可显然以她这时见识还不能将这话直言,疑心姚姬因为受挫而买通仆役递讯“求救”,却还不算太过奇异。
这一“疑惑”却让韦太夫人更加惊喜,竟然坐正了身,但是,依然没有半点与十一娘解惑的意思,只是莞尔说道:“好孩子,果然聪慧机敏……只今日这些话……”
“大母安心,儿决不会对第三人提起。”
韦太夫人就孙女如此乖觉,心里当然满意,竟破天荒伸展手臂半搂十一娘:“大母还有一事要问伊伊,当日阿茵对你说那番话,你是否以为为二世母在后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