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谢氏,为晋王媵是逼于无奈,可曾见她与谢饶平书信来往过?分明是以这样的方式表达不满,又如任姬,或许行为这等险恶之事也非她情愿,但最终还是听从了父母之令,甘心为家族谋取利益,那么便当然不会疏远贺烨,避之唯恐不及了。
齐氏既不愤慨家人,又没有表现出任何进取心,便就说明一点,安宁伯虽然答应了让女儿为晋王媵,却根本没有交待女儿行为任何险恶之事,反而叮嘱她远离晋王,自保为上。
让贺烨自己都奇异的是,他明明悒愤不已,却莫名其妙将王妃这番分析听进了耳里,甚至又再安抚自己:瞧瞧,这丫头掌握情形,也与秦氏差不了多少,可判断却南辕北辄,在秦氏眼中谁都不怀好意,谁都必须疏远忌备,尤其是可能威胁到武威侯功臣地位的安宁伯,可王妃怎么说呢?她言下之意,无非安宁伯将来可以争取,甚至不担心齐氏因有安宁伯撑腰,又兼生育庶长子的优势,威胁到她这王妃将来地位。
这才是真正为我着想了,贺烨你不满个什么劲?
仿佛是被自己说服了,贺烨虽然再也没有饮酒的心情,脸上的电闪雷鸣倒消散不少:“那么依王妃看来,太后为何让齐姬为我媵妾,对这嫡长女珍爱非常之安宁伯夫妇,又为何愿意将她送入火坑呢?”
“我先说太后之意。”十一娘反而喝了口酒,润润一度因为紧张而颇觉干涩的喉咙:“这可不是无端猜测,因为十四郎已经打探清楚,太后为防新厥侵犯西疆,有意令安宁伯带军驻防,那么太后将其掌上明珠送来晋王府,实则是作为人质之用!又一方面,也是考验安宁伯究竟有无效忠于她之决心。”
“这么说来,安宁伯已然决意投诚太后?”
“安宁伯身为武将,并其爵位全靠自己勋功,不是因为门荫世望,足证颇有武人义勇,眼见内忧外患,社稷危急,怎能甘愿白食奉禄空担爵位?可若他不向韦太后示以诚意,韦太后必然不肯放心让他掌握兵权,正好比十一,若不赢得太后信任,今日也无望成为晋王妃,并得治政太原之权令了。”
十一娘判断:“依我看来,安宁伯也是忍辱负重,实为社稷之臣,委屈长女,确为时势所逼,我甚至猜测,让安宁伯下定决心者,不是旁人,极有可能便是齐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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