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小真子的手下留情吧,蓝染君。”辅川英明以扇掩口,如画眉目风情万种,潋滟秋波水色空濛,低沉柔婉的音色自自然然的流露出无铸深情,“我自然是落井下石雪中送冰,务求令你命丧双亟永不超生。”
“辅川先生果然是如我所想的男人。”蓝染低声轻叹,似是感慨又如赞叹,“那么,就祝我们继续合作愉快。”
“咦?我们不是一直合作愉快吗?惣右介。”
“是的,我们会一直合作愉快,辅川先生。”
“我不是说过不要叫得这么见外吗?惣右介。”
……
第240章 等待和……暧昧?
凄迷清冷的月光倾斜在金黄的长发上,婆娑的树影笼罩在瘦削的肩头上,迈向黑暗的步伐踩在落叶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轻盈迅捷的脚步每一次踏向远方都仿佛是踏在跃动的心脏之上。
蓝染队长从梦境深处醒来,呼吸的节奏深沉缓慢宛如仍在熟睡,胸腔里平稳有力的跳动平静安稳,却越来越……无法释怀。
怎能如此平静的离开?怎能如此冷静的离别?怎能如此从容不迫的审时度势?怎能如此无动于衷的说出锐利如刀的威胁?怎能……对我们曾经的一切如此冷漠得视而不见?
“很简单啊。”辅川英明柔软丝滑的轻笑在记忆中幸灾乐祸的回荡,“小真子他不爱你了,惣右介。”然后紫金色的瞳孔深深望进温柔浅棕中央无垠的深邃,辅川英明翘起一侧的唇角,一字一顿得将每一个音节都在舌尖打磨成冰冷锋利的尖刀,“换成是我,花了普通人类快一辈子的时间去爱一个男人,用去近十年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亲吻对他说着‘我爱你’,最后换来的只有虚假的温柔和无尽的欺骗,也会精疲力尽到不想再爱了。那样轻松平静的离别,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
“怎么会。”已经披上队长羽织,侧脸的轮廓却依然青涩稚嫩的蓝染队长微微摇头,喉间低沉暧昧的笑声带着连自己也无法尽数解读的意味。
“怎么不会?”辅川英明柔韧的声线在咽喉深处婉转,像是另外一声凉薄的轻笑或者悠远的叹息,“别以为谎言可以遮掩一切,别以为欺骗可以持续到永远,别以为缄默代表着无知,别以为沉默意味着放任,别以为警告是想要掌控你的一切,别以为纵容就是屈服的表现。当他不再对你进行规劝,才意味着他真的决定不再容忍对你的爱。在最后的几年里他应该已经渐渐对你的所有小动作都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了吧?惣右介。”
辅川英明的话语令蓝染毫无征兆的回忆起一件细小琐碎的往事,那是平子第一次带他前往原知彼方在现世的别院,而他为了与辅川英明交换情报的约定利用镜花水月制造的幻象脱身,归来的时候直觉敏锐的男人显然察觉到了异常,却一反常态的轻轻带过,而一切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是从那一天真正开始。而那一天如无意外也应该是平子计划的真正开端。
那个断界中漫不经心又习以为常的警告不是一次处心积虑的陷阱,而是最后一次尝试挽留的考验。
九年不动声色的隐忍,九年卧薪尝胆的磨砺,那个男人怀抱日渐枯萎死去的爱情是用什么心情打磨出差一点要了所爱之人性命的利剑?那样游刃有余的悠闲,那样从容不迫的进退之后到底是什么被三千二百八十七个日日夜夜生生掩埋?
爱的反面从来就不是恨,而是他就站在你的眼前,却对你所做的一切由始至终无动于衷。
“我该拿一面镜子让你看一看现在的表情。”辅川英明唇边的笑意尽是了然,“我不会告诉你,平子是怎样知道那些秘密的,实际上我对他使用的方法也感到非常吃惊。但是我却可以告诉你两个关于平子家族的格言。第一个,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平子了解他的爱人;第二个是一旦他这样做了,他就不会再爱她了。平子家族所谓的了解,对于爱情这种精致而脆弱的感情而言是致命的,从无例外。”
“你这算是幸灾乐祸?”
桌子对面的男人闻言几乎笑翻过去,反身抱住身后柱子斜躺在回廊之上的曼妙姿态令人联想到柔若无骨的无脚爬行动物,撩人的艳丽与致命的危险并行不悖:“用幸灾乐祸这种词未免也显得我太居心叵测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现在却沦落到被无情抛弃的凄惨?原知彼方死了,我顶多算是寡妇,你现在的情况算什么?弃妇么?哎呀哎呀,虽然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蓝染君副了这么多年终于正了,但是立于天之顶端的弃妇……我都不知道是该为未来的世界悲哀,还是替蓝染君你……哈哈哈,抱歉失礼了,我真的,啊哈哈哈……不行了……我哈哈哈,受不了了……”
蓝染漠然的看着眼前狂笑到近乎疯癫的辅川英明,这个男人像一枚硬币有着截然相反的两面,清醒与疯狂,残忍与多情在紫金色的瞳孔深处泾渭分明并驾齐驱,这绝不是一个品酒闲聊消磨时光的好对象,实际上一个清醒理智的疯子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对象,但是事实常常荒谬可笑得就如眼前一样,在五番队的吉祥物队长成为了过去时的尸魂界中,蓝染唯一可以毫无顾忌的提起那个金发男人对象只有眼前这个清醒理智的疯子——辅川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