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正式开拍时,许白一改之前枯坐的姿态,改成了跪坐。
姚章全神贯注地盯着机器画面里的许白,不,现在应该说是沈青书。他跪坐在一片狼籍的书房里,双肩垮下,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动了。
他如同忽然瞧见泉水的沙漠中的旅人,扑向掉在书桌旁的钢笔,紧紧地攥着它,双眼微红。他微微喘着气,双目无神地四处搜罗着,而后终于在书房一角看到了散乱的纯白稿纸。
他站起来踉跄着走向稿纸,抓着稿纸,他就开始书写。
不停地写、不停地写,急促的、不安的,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失去手中的笔、手中的纸,包括他所有的信仰和坚持。
他将他心中所有的诗篇写出来,一笔一画,用那一个个墨色的字,写出他的焦虑,表达他的无助。
他写了许多毫无意义的字。
画了许多杂乱无章的线条。
一滴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落下,打湿了他的稿纸,将墨色晕染。他紧紧地攥住那张纸,紧咬着牙,“唰——”的一声,笔尖透纸而过,划拉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线条。
线条是昂扬向上的。
夜风从窗户里吹来,吹起满地稿纸,纷纷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