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成功地让试图张嘴的温子河沉默了。
温子河心想,果然今天这样子是装给我看的,心里还是怨着我呢。再一看陆夜白那更冷的脸色,顿觉心中七上八下。
偏偏陆妈妈进了厨房还在讲述他俩小时候是如何如何亲密无间……他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给你带了东西。”他摸了摸鼻子,从一堆营养品里拿出一个盒子,对着面若寒霜的陆夜白开了口,“无人机,你们年轻人是不是爱玩这个?”
陆夜白看了他一眼,这人外表看起来也是个十足的年轻人,却爱操着这么一口长辈的腔调。
“谢谢。”他很客套地答了一句。
面对这个人,他可没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索性少说话。
温子河听他终于开口和自己说了话,只当自己挨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心下一松,这会儿又转向厨房,说道:“我那工作,都在深山里跑来跑去的,没信号。”
这是个很不走心的理由,温子河没指望能糊弄过陆夜白,只想略微给陆妈妈提一句,没想到陆夜白抬眼朝他看了一眼,动作还挺大,被他注意到了。
于是他似乎是受到了鼓励,对着陆妈妈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没打草稿就开始侃侃而谈,也不知道是想说给谁听:“我自工作起就赶上了一趟外出考察,一直都在西北山里……”
他以为陆夜白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不想陆夜白从他开始讲述“深山里的故事”开始,就兴趣缺缺地把头扭向了别处。
他觉得这死孩子的性格实在是扭曲得太厉害了,怎么三年不见,变得这么不好说话?
陆夜白虽然没把目光往那人身上放,但是那人的声音却一字不漏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他此刻内心快乱成了一团麻,刚打开门的时候,这些年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几乎一下子飞的没踪没影,他一再克制,才忍住没问对方半个字。
毕竟,他没有立场。
三年前,对方既没有没有嘲讽过他的一厢情愿,也没有玩弄他的感情一走了之,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所以他冷淡的态度与其说是在给人脸色看,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再靠近了。
但是他见着这人好像越黏越紧,隐隐还透露着讨好的意味,这会又不可避免地想入非非起来。
他又回来了,是不是说明,当初让他离开的,不是自己呢?也就是说,其实他并不那么排斥……
他还没来得及再往下想,听到那人的声音传来:“我说,你准备装不认识我装到什么时候?”
这回的语气不像以往逗他玩似的,陆夜白仿佛还嗅到一点生气的情绪在里面,他心下一喜,却警告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目光看向别处,维持着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我没有。”
温子河:“……”
他觉得这孩子的毛是顺不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还是这种排版看着顺眼一点~
第3章 痴心
温子河的耐心其实很有限,他这人最怕麻烦,而偏偏哄人是他最不擅长的事之一。
他正想对此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譬如大男人怎么能因为这么点事就耿耿于怀呢?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俗话还说“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毫无逻辑地想着,冷不丁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脚背被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舔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一条雪白的大狗正吐着舌头看他,似乎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这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起来嘴巴咧得很开,显得有点傻气。
“这是……”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陆小白?”
一旁的陆夜白听到这个名字,强装淡定的表情也微微抽搐了起来。
他没忘记以前温子河是怎样给狗起了名字,然后又孜孜不倦地用这个名字来调戏他的。
陆小白是条萨摩耶犬,三年前陆妈妈朋友家的狗生孩子,便抱养了一条回来。
陆夜白记得温子河见到它的第一眼,便不容商量地拍板了“陆小白”这名字,而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不告而别了。
所以这么多年,陆夜白为了赌气,也没喊过这名字一次。
“长这么大了都。”温子河抚摸着陆小白的毛,似是有点感叹。
“狗的寿命很短,三年足够它长这么大了。”陆夜白冷不丁地开口,刻意加重了“三年”,而后察觉到自己嘴巴没闭紧,又不说话了。
正巧陆妈妈从厨房端了一盘菜出来,看到这一幕,觉得这俩孩子分别多年,生疏消得倒挺快,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满意:“聊得这么火热呢?看来感情真的很好,先过来吃饭,边吃边聊吧。阿姨也有很多话要问你呢,子河。”
于是两个“感情很好”的孩子暂时抛下了正“聊得火热”的话题,一个帮忙端菜,一个踱步到餐桌前坐下,有意无意地逗着狗。
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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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方形的木质西餐桌,陆妈妈坐一边,陆夜白和温子河挨着坐在另一边,好像一对亲密的兄弟。
中间的小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泡,香气四溢。
陆夜白一言不发,只顾夹菜吃饭,似乎是铁了心要做个“食不言寝不语”的君子。陆妈妈和温子河倒更像亲生的,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话。
“你陆叔叔今晚不回来吃,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