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黄员外家门口,我指了指,“陈哥,就是这!”
“你在这等着。”
“陈哥!”我连忙叫他。
“你带我也进去呗。”
陈立洲的眼神好像在看白痴,老子吃饭你也要看?
“我想问问那女鬼,到底是不是他杀的黄员外。”
陈立洲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却还是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再睁开时,我已经进了黄家宅内。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黄家上下都已经入睡,周围一片漆黑。
我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往花园走去。看到枯井时,我忙拿手一指,“就是这。”
陈立洲眯着眼,看了那枯井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这什么都没有。”
我有些愣,“怎么可能,那女鬼之前明明就在这唱戏啊。”
陈立洲没说话,抬头听了一会儿,伸手指了下灵堂的方向,“在那。”
黄家灵堂门口高悬着两盏白灯笼,里面灵案上只点了几只蜡,发出昏黄的光亮。风一吹,忽明忽暗。借着烛光,我看到灵堂正中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一阵穿堂风吹来,冻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伴随着这阵风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喃喃自语。“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那声音凄厉中带着恨意,不知在数着什么。
我轻轻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陈立洲。
陈立洲扫了我一眼,冷声说:“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闻言,我便蹑手蹑脚的踏进灵堂,而那声音已经数到了一百二十八。
顺着那声音,我悄悄靠了过去,发现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听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唱戏的女鬼。
“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
我有些好奇她到底在数些什么?
黄员外的棺材比较高,地下还搭着架子,上下算起来那棺材正好到我的胸口。
我咽了口唾沫,心跳急促,我甚至都能听到它发出的咚咚声。握了握出汗的双手,我小心的攀上棺材,往里看。
这一看,我头发都炸起来了!
只见那个红衣女鬼坐在棺材里,将黄员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怀中,正一下一下的拔着他的头发。那头发连着皮带着肉,血淋淋的一片。
我吓得浑身都在抖,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谁!”那女鬼凄厉的一喊,从棺材里探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我。
我看着她那吊在外面的眼珠子,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时没忍住,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你是谁?”那女鬼站了起来,用脸上唯一还在的眼珠,死死地看着我,一头黑发无风自舞。
我连忙摆手:“你是黄员外的姨太太吧?”
那女鬼看着我,从棺材里慢慢飘了出来。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妩媚的一笑:“小郎君,我美吗?”
我看着她那还左右摇摆的眼珠,只觉得胃里又难受了起来,却不敢惹怒她,干笑着点点头:“当然美了,黄员外的姨太太,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女鬼眼里似乎迸发出了喜悦,“真的吗?”
我连忙点点头,“当初你病死的时候,大家都替你惋惜,说红颜薄命啊。”
“病死的?”女鬼尖叫着大喊:“我七娘是被这负心汉活活扔进井里害死的!”说着又飘回棺材,一把抓起黄员外鲜血淋淋的尸体,抱在怀里,发出桀桀的怪笑,“现在可好了,你也被人害死了,真是报应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虽然害怕,但是也听出这件事情似乎还有隐情,忙问道:“不是你杀死的黄员外?”
七娘缓缓地摇摇头,一边用手抚摸着黄员外的脸庞,一边用指甲划过,黄员外的脸皮被划得鲜血淋淋,那尖长的指甲里满是血肉。
“我多想将他千刀万剐,生啖他的血肉!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不能离开那口枯井。”
“七娘,你这样太残忍了吧!”我强忍着恶心,想制止她。
“残忍?他们划花我的脸,把我扔进枯井里的时候,残不残忍?我在枯井里摔断腿,苟延残喘了三天才死掉,谁来救我?谁来可怜我?”
七娘尖叫着看向我。
“如果不是他们有一尊玉佛像,我早就让这黄家,血流成河了,哈哈哈。”
“那黄员外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娘忽然仰天长笑,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听的我耳朵都快要聋了。
“是他夫人干的。”
“什么?”
“他夫人吃里扒外,私通管家,最后给他下了毒,让他一命呜呼了。报应啊,真是报应啊!哈哈哈哈哈……”
七娘一边笑着,一边挥舞着她的长袖,“咿呀……黄一山,你这负心的汉子,你杀了我,却反被他人害,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如今那玉佛被管家偷偷运出宅子,不知卖给谁去了,我终于能报仇雪恨了!”那女鬼一边说着,一边露出青面獠牙,吐着猩红的长舌,死死盯着我,“小郎君,今日你命不好,就做奴家的开胃菜吧!”说着张牙舞爪的就冲我扑过来。
我吓得忙往后躲,眼见着那女鬼就要扑到我身上
“啧。”门口传来一声啧舌,一人一鬼扭头去看。
陈大少正立在门口,抬眼问我:“完了吗?”
我看了看女鬼,又看了看他,“陈哥,救我。”
那女鬼一见陈立洲,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口中发出嘶哑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