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紧紧地握住了萧玄芝的双手,眼波流光地温柔望她,婉声说道:“不,我不走。——我想,新月姐姐也是不会走的。”
萧玄芝微微皱眉,嘴唇翕动,轻声道:“寒星姐姐?……”
寒星微微一笑,柔声道:“后宫之中,环境险恶。没有明枪,只有暗箭……萧萧,你的确是个聪明之人,也喜欢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
但是,仅凭一人之力,你的确也是不易在这暗潮汹涌的后宫之中立足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就算是为了我们好,你也不能以将自己置身险境为代价来交换啊……”
说到动情之处,寒星竟是双眼含泪地哽咽起来:“若是那样,丢你一个人在这里以身犯险,独自背负那些明来暗往的危险和苦难。我便是……
我便是去过上了那锦衣玉食的安定生活,我的良心……却也是始终都不会安定的啊!……”
······
“星儿说得不错。”
“吱呀”一声,寝殿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只见新月闪身进屋,回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关门落闩。
新月盈盈地走到萧玄芝和寒星的身旁坐下,柔声说:“宦官、宫女已经被我打发下去了,我说了小主体弱,需要安静,是以,这里便不会再有旁人过来了。但是,我们仍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如今萧萧在皇上面前演了一把苦情戏,他必然会心心念念着咱们家萧萧,到时候,他明天一定会过来探视。
及那时,萧萧你便去跟皇上说,以人多聒噪、不利疾病休养为由,让他把你身边多余的宫女、宦官全部撤走,只留我和星儿两人在你身旁伺候。
对了,最好也顺便求他把你的寝宫搬到更为僻静的地方。祥云宫这里还是太过闹腾了,人多眼杂的。
不仅有一宫主位罗妃在上面坐镇,位份在你之上和与你同级的,还有雅嫔、玉嫔、温良媛、刘良媛、李贵人、王贵人,位份在你之下的,也还有吴娘子、孙娘子和李才人。
呵,不得不说,这皇帝可倒真是有心呢。竟能想着把你撂在这样一个妃嫔众多的宫里。
一两日的,尚且能够相安无事,等时间一长,就算你不去招惹她们,她们也还是会来招惹你的。”
实在是好一个借刀杀人!
妙极!妙极!
实在是使人脊背生寒、后心发冷的妙极!
······
寒星忍俊不禁,微微一笑,凝眸望向新月,取笑道:“新月姐姐大智若愚,妹妹实在佩服。”
萧玄芝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挑眉道:“就是就是~~想不到,你竟是早已不动声色地将这周围环境给打听好了呢。实在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新月虚虚地摆了摆手,巧笑嫣然地打趣:“哪里哪里~~小人‘五体不勤’~~——不仅四条腿儿懒惰非常,便是这脑袋瓜子,亦是锈得要死~~”
萧玄芝直在那里笑得打跌,顺手从果盘里抡起一只苹果砸她。
扔完苹果,萧玄芝便在那里叉着腰取笑她:“新月姐姐,你若是不这般记仇、也不这般小心眼,那么,你定然会生得更为落落大方、昳丽俊俏一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副小鼻子、小眼睛、小家子气的小模样。”
新月轻哼一声,挑眉道:“是是是~~奴婢惭愧~~”
······
对新月报以感激一笑,忽而,萧玄芝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转面去挽她寒星姐姐的袖子。
寒星一把拍开萧玄芝不老实的手爪子,俏脸微红,恨声道:“萧萧!作甚这般毛手毛脚?!死讨厌!”
萧玄芝鼓着腮帮子,煞有介事地揉着被打疼了的手背,闷声道:“我找一找伤口嘛……”
寒星不解道:“伤口?”
忽然,寒星浑身一凛,垂下眸去,脸颊亦是渐渐地升了温度,悄然地晕开了一抹微红。
萧玄芝皱了皱眉,不解道:“寒星姐姐,你是哪里弄来的那么多血啊?莫不是去杀了只鸡?……”
想了想,萧玄芝又张牙舞爪地笑了起来,“——哈哈,你们可不知道啊,狗皇帝看见我咳了那~~么一大滩血的时候,只差要被吓得背过气去了呢。实在是大大的好!大大的好哇!——”
······
见寒星兀自在那里低眉敛目、低头不语,渐渐地,萧玄芝脸上的神色竟是愈发地冷却了。
良久,她才神色木然地缓声说道:“怜、寒星姐姐……你不会……真用的是……癸……那个水罢?……”
如此想着,萧玄芝忽觉一阵反胃,只差要把昨天早晨吃的、一天之中唯一的食物、那一块弥足珍贵的绿豆糕给呕出来了。
新月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将手轻抚上萧玄芝的后背为她顺气,柔声道:“萧萧,你且放心好啦,星儿并不是这两天来月事的。”
萧玄芝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呼!……好、甚好!……如此甚好!不是癸水就好……”
新月敛眸觑着寒星,良久,方才悠悠说道:“虽不是癸水,但却……可能是‘口水’呢?……”
······
“噗!!——”
萧玄芝一口茶水喷在地上,旋即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寒星神色煞为惊惶地转面望向新月,讷然道:“新月姐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玄芝一脸怔然,两只眼睛瞪得大似一对铜铃,难以置信地望向寒星,愕然道:“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