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队教授又发来消息,要求和小少爷与少淑宫通话。”
“啧,真是啰嗦。”安尼瓦尔不耐烦地一挥手,“跟他说今晚我们有安排,没空。”
“对方说情况比较紧急,”屠休压低声音,“有人跟踪他们,他担心是冲着少淑宫去的。”
“整片地区还有比在我手上更安全的地方?让他别有事没事联系我们,应付李家两个儿子就够头疼的了,没精力搭理他。”
“是。”屠休低声应下,看了一眼手表,“都快一个小时了,小少爷还没出来,要不要派人去接?”
“他第一次去,未必能那么快找对地方,耽搁一会儿很正常。”
“一直传闻王陵下有通往捐毒宝藏的密道,我担心他们误打误撞——”
“传了几百年也没见有谁能找到密道入口,要是我这弟弟真能找到,也算他有天大的福分。”安尼瓦尔瞥了一眼液晶屏上的时间,挥手道,“你先去回了那个教授,再准备派人去接我弟弟。”
酒店里,叶海神色凝重地握着话筒:“可……好吧,请务必小心。我会找人去看,保持联系。再见。”挂了电话,他扶着窗沿眺望着空旷的夜空,明亮的星星此起彼伏地在丝绒一般的天幕上闪烁着,明明灭灭像他心里不停翻涌的各种念头。四下里静悄悄的,仿佛只有这无边月色包裹着他,在岳锦夜离开后的日日夜夜,他第一次有空暇来怀念远去的故人。叶海不堪重负般地垂下眼,心下一片酸涩,一声叹息宛宛转转在胸腔里徘徊许久,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骤然响起的铃声搅乱了屋里压抑的气氛,叶海看见屏幕上熟悉的名字,紧缩的眉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灵臻。”
“堂叔,我和灼衣凌晨三点半的飞机到捐毒。”电话另一头传来青年温润的语声,“其余调配人手明天下午就能到。您们今晚请一定小心。”
叶海拿着手机走到门边,确认了一下门锁的牢固性,又瞥了一眼套间内阿阮和闻人羽共住的房间门页,低声道:“好,你们也是。”
“您的工具箱我已经拿上了。”叶灵臻似乎有所顾虑,“……ibpo对岳锦夜并非全无了解,这样做真能够瞒天过海?需不需要让灼衣找找关系?”
“情况特殊,牵涉关系众多,内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叶海闭了闭眼,涩声道,“以我对锦夜的了解,足够了。”
“捐毒禁区情态诡谲,这些年来派去探查的能人异士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死在里面,堂叔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岳锦夜仅仅以地质勘探ai化的名义,就能轻易得到ibpo的批准?”
叶海不假思索:“当然是少淑宫的缘故,这本来就在我们计划里……你在担心什么?出现变故了?”
“我……”叶灵臻难得地犹豫了,“暂时没有确切证据,也许是我多心吧。”
叶海思索一阵:“伯惠宫终于忍不住了?”
叶灵臻叹了口气。
“真好一场大戏。”叶海苦笑,“在飞机上好好休息吧,下来以后有你们忙的。”
寂静的夜里,就连呼吸声也融入晚风,只有勤勤恳恳的时针滴滴答答地走着,送走清冷月色,迎来晨光初晗。
闻人羽推醒了还沉浸在黑甜乡里的阿阮,准备一起去洗漱。阿阮迷迷糊糊地搂着她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闻人羽身上,两个人连体婴一样地蹭到门口。
“阮妹妹醒醒,让叶教授看见像什么样。”闻人羽艰难地挣脱了阿阮的胳膊,“乖啊,自己站好。”
“不嘛,说不定叶教授还没醒呢——”
闻人羽无奈地刮了一下阿阮的鼻尖,拉开门,正巧一眼看见叶海坐在客厅沙发里刷手机的侧影:“教授早上好。”
然而下一秒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叶海的面容一如往昔,身形却较往日壮了一个号——闻人羽下意识地去摸腰带上的枪,却摸了个空。她连忙回身打算关上房门,阿阮已趁着她分神的一瞬间跑了出去。
完了!闻人羽脑子里轰地一响,脸色迅速苍白下去。
听见闻人羽的问候和阿阮的脚步声,沙发背后窗帘旁站着喝茶的人笑着回过身来:“早上好。”
阿阮看着他,怔怔落下泪来:“……谢衣哥哥。”
第 75 章
“唔——阿嚏!!!”泼墨般的黑暗中,乐无异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动动手指,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温软的怀抱里,有谁的手护着他的后脑和腰间,“夷则?”
没有回应。
乐无异慌乱起来,挣扎着要起身。然而身下人搂得实在太紧,他晃了好几下也没能挣脱。
“咳咳咳!”夏夷则终于被活鱼一样扭来扭去的乐无异闹醒了,“……无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乐无异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拉开夏夷则的手,从他身上翻下来,“有没有压坏你?”
夏夷则低笑一声,不料牵动了背后被石子划破的伤口:“嘶——”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乐无异紧张地握住夏夷则的双肩,想要扶他起来,却又担心贸然挪动反而加重伤势,手就僵在了半空。
夏夷则抓住乐无异的手臂借力起身,撑在对方肩上喘了口气:“不碍事,我开了法诀缓冲,应该只是皮外伤。”
“没想到流沙下面居然是个机关。”乐无异去搂夏夷则,却摸了一手黏腻,“怎么这么多血!”说完就解开外套想要撕贴身t恤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