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寒忍着巨大的困意给路郝和自己准备了早饭,两人吃的和乐融融,人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在睡了一宿没进食的情况下,胃里有货了轻易就能获得满足感。
路郝受伤了,无所事事,终于也过上了人们口中既羡慕又不屑的混吃等死的生活,突然闲下来非但没让他感到不习惯,反而觉得无事一身轻,是从未体会过的舒服自在。反正有人给他做饭嘛,连洗衣服打扫房间等等等等也都包了,他要做的就是安心养伤装大爷,忽略“安心养伤”这四个字,哪个男人不喜欢当大爷啊。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也喜欢被人伺候吧,比如说那谁,古代有个慈禧太后,那是多能使唤人的一个女人啊。所以说人嘛,劣根性永远都在,还不就是一个“懒”字给闹的。
路郝吃饱了,倚在沙发上眯着眼打盹儿,也不知是真困还是假寐。
文寒站在他旁边看了有一会儿也不见他睁开眼睛,看样子仿佛真睡着了,于是打算转身去路郝的主卧给收拾收拾。文寒一只脚抬起还没落下,就听路郝说话了。
“有事儿?”
“原来你没睡啊!”
“我睡着了你也可以叫我,什么事你说。”
“也没什么,那你先睡吧。”
“你这话说一半儿,搅的我都睡不着了,快说。”
文寒从厨房搬了一个小板凳儿坐在路郝对面,隔着一个茶几儿,视线都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同样是坐着,文寒比路郝矮了得有半个头。
文寒搓了搓手,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我之前跟你借的钱,现在还没办法都还清,我妈刚没,你看我先还你3000成吗?”
原来是这个,路郝还以为多大事儿呢,至于么,他压根就没跟文寒讨过债,更没催过,文寒平白无故的这是唱哪出儿?
“不着急,你什么时候凑齐了再还我也行。”路郝答。
“不……不不不,我先给你3000吧,要不我心里不踏实。”文寒急的直摆手。
“真没事儿,我不缺钱。”路郝强调。
“我以后手头富裕了,就慢慢把剩下的都还上。”路郝越是说不用,文寒越是要给。他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小摞儿旧旧的红色大钞放在茶几上,小心的摆好,往路郝那边推过去,接着说:“现在放暑假了,等过几天你伤好点儿,我就不用天天来了,到时候我找个兼职做做,两个月呢,怎么着也得再凑点儿。”
文寒说完发现对面没声音,抬头一看路郝眉头轻蹙,他赶忙补了一句:“真的,我说到做到。”
看他这样子,路郝觉得小文就差对天发誓,生怕自己不信任他似的。
“我说你是吃错药了还是缺觉缺氧?我也没催你,你这么着急还我钱干什么?”路郝十分不解。
“你现在受伤了,没办法出车了。”文寒小声答。
路郝大囧,敢情文寒是觉得他不出去开车就没钱花了,这是什么事儿,哦还有他昨儿个一开口就跟路爱国要50万,文寒肯定是觉得路郝现在一贫如洗穷的叮当响了。也难怪,他一下子就要50万就算不是穷傻了,也是想钱想疯了,文寒想的也没错,合乎逻辑。
“我存折上还有钱呢,你别想太多,这钱你先收回去吧。”路郝把钱往文寒那边推,他十分清楚文寒的家底有多薄,万一那小子再遇上什么急事可就糟了。再者说,文寒要是不提,路郝都快把文寒跟他借过钱这茬给忘了,当时借钱的时候文寒好像还打了一张欠条,让他放哪来着?他一时半刻还真想不起来了。
文寒又把钱推过去,拿茶几上的烟灰缸压着,无论路郝说什么他都坚决不碰这钱。
路郝想算了,文寒那人要是固执起来,怎么说都没用。他突然想起来骑摩托车的那熊孩子还给了他挺多钱呢,赶忙叫文寒把他昨天穿的那条牛仔裤给找出来,文寒依言找来递给路郝,路郝一翻,果然顺兜里掏出一沓眼熟的毛爷爷,看着分外亲切。
文寒吃惊的看着,他一会儿正打算给路郝扔洗衣机里洗了呢,怎么这么多钱,看来路郝真没唬他,当真是暂时不缺钱花。
路郝手里拿着那沓子百元大钞,想熊孩子出手可真阔绰啊,就是这熊孩子给太多了,嘿,不要白不要,又不是他抢的。
想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路郝一看手机,“骑摩托的”四个字闪烁不停,熊孩子还挺会给自己起名备注的哈。他心想这也太神了,就跟他俩有心灵感应似的,难道熊孩子是知道钱给的太多打算要回去?不能吧,看着小崽子不像那种人啊。不管了,路郝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电话“喂”了一声。
“请问是昨天在天宝小区被我撞的那位大哥吗?”电话里传来熊孩子的声音。
“是。”
“哦,那你去医院看了吗?钱够花吗?”
“看了,够。”
“现在在哪个医院?”
“没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