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别开门……没准过一会儿他觉得屋里没人,自己就走了。”路郝也把声音压得极低,声音小的只有他和文寒能听得见。
“那他要是不走呢?”
“……不走?……”路郝看着文寒,眉头皱的更深,说道:“不会吧……难道他还能一直跟咱家门口站着?”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小孙那人……干得出来这种事。”
“先等等看吧……万一没两分钟他就走了呢。”
文寒心里很不赞同路郝说的。孙志智这人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一个多月快两月,怎得今天突然找上门来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路郝:“不知道他今天来干什么?”
路郝摇摇头,自打上次孙志智在他家楼下站了半天岗,他还以为这小子再也不会来了。他心想果然是刘姓女人生的孩子,跟他娘一个样,就喜欢死缠烂打。他还来找自己做什么?自己又不是他亲哥,只不过是打过几场球,吃过几顿饭而已。
哦对了,路郝猛然想起来,自己收过一只那人送的手表,他只带过一次,就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他起身去了卧室,把那只表拿了出来。要是早知道小孙的身世,别说收他送的礼物,就是话他都不会同他多讲一句。
隔着一道防盗门,门里门外都没了动静,静悄悄的。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再没有门铃声响起来。文寒也以为小孙走了,他走到猫眼处再看,确实没人。
文寒进了主卧,见路郝正坐在床上低头发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刚看了……门口没人了,那人好像走了。”
“嗯。”路郝点点头……
两人都以为警报解除了,没想到此刻门铃声再次响起,还伴着孙志智说话的声音:“哥,开开门啊,让我见你一面,我说几句话就走。”
路郝住的是老小区,一栋楼里住着人的他基本都认识,而且不说别的,路家什么情况这楼上楼下的邻里也都再清楚不过,正赶上周末双休日,很多人都在家休息。孙志智的声音不算很大,可在老式的居民楼里一回荡,恨不得能从六楼一路传到一楼去。
路郝一下子觉得特别憋屈也特别愤怒,躲人躲到这份儿上,他在自己的家里还跟做贼似的不敢出声儿,别提多窝火了。再说他自己本身也没什么过错,凭什么叫一个自己憎恨的女人的儿子给堵的不敢开门?他手里拿着那个通体漆黑的手表盒,大步走到玄关处开了门。
孙志智没想到路郝家紧闭的门就这样轻易的打开了,他还以为自己要再等上很久,或者多来几次才能见上路郝的面。他去外地集训了一个多月,训练一结束,他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拖着一身疲惫赶回了d市,凌晨两点刚的下飞机。要不是考虑到时间太晚了不适合拜访别人,他也不会似睡非睡的盹了几个时辰,一大清早的就守在路郝家门口了。他真怕自己来的晚了点,路郝会出了门去不在家……
“哥……”小孙早晨起来一口水都没喝,此刻突然见路郝就站在他面前……他什么想法都没有,喉头干涩……就想先唤那人一声。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没准对面那家人正贴着门板听动静呢。路郝是个糙汉,可是他也丢不起人,他爸造的余孽没完没了,他不想再给街坊邻居们的茶余饭后多增加一些笑料。
“进来吧……”
孙志智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
路郝脸色略显阴沉地说了句:“坐。”
孙志智得了令,这才敢坐下,否则他真觉得自己手脚都没处放。
文寒犹豫了半天,还是拿一次性纸杯给孙志智倒了一杯水,孙志智双手接过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小文不说话,抿着嘴笑了一下。
孙志智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干的快冒烟的嗓子,他把纸杯放在茶几上,冲路郝道:“哥……”
他只说了一个字,路郝摆摆手道:“打住!打住!”
孙志智立刻苦着一张脸,愁云惨淡地看着路郝。
路郝真受不了平时阳光灿烂的孙志智这阴天下雨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揉揉眉心,颇带着点语重心长地叫道:“小孙啊……”
年轻人一下挺直了腰板儿,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不是你亲哥,咱俩也没丁点儿的血缘关系……你以后可千万别再叫我哥了……我受不起。”
孙志智张了张嘴,硬把要冲出口的“哥”字给咽了回去。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的喝水。他心里很烦很乱,仿佛不叫路郝一声“哥”,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话似的。
路郝和文寒对视一眼,心说这小子够奇葩的啊?以前他还真没发现。敢情这孙志智是渴饥了,来上他们家讨水喝来了?
文寒摇摇头,他更猜不透这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本来就跟小孙不熟,也没说过几句话。
主动权一直在路郝手里,他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小孙身上,只想快点把这人打发走,最好走了一辈子也别再来找自己。他也不是真的讨厌这孩子,只是这孩子是他恨的女人生的儿子,他实在喜爱不起来。如果能没有交集,简直再好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路郝问道。
孙志智喝水的动作一滞,忙放下水杯,醒过神一样地说道:“我……我来就是想说,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路郝知道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