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将杯中的茶续满,说道:“怎么?你喜欢这个称呼?”
江诀失笑般摆了摆手,说道:“饶了朕吧,被你如此一喊,可真有些不大习惯。还是像从前那般,喊朕的名字便好。”
李然举杯朝对方一示意,笑着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迎上江诀的视线,彼此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今晚的凤宫,他二人之间,可谓和睦之极,平日里的防范和猜疑不再,却多了真诚和理解。
“跟朕说说你从前的事吧。”
江诀将视线投向那副画,李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似乎陷入了沉默。
江诀以为对方不愿意提起,正欲岔开话题,李然却幽幽开了口:“我出生在芝加哥的一个贫民窟里,爸妈都是大陆来的偷渡客。九岁那年,我爸出车祸死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只能靠我妈给人帮佣,勉强维持生活。十三岁时,我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小帮派,后来一路摸爬滚打地闯过来,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也正准备和女朋友结婚,却在一次交易的时候,被兄弟捅了一记暗刀子。对方一枪打在我胸口,我以为准会没命,结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这之后的事,你都知道,就不用再说了。”
这几乎是事到如今,李然所说的话中最多的一次。
虽然有些词汇江诀并不明白,但对方言辞里的意思,江诀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然是吃过苦的,这一点江诀一早便猜到了。
只不过,李然的前半生竟然会如此多舛,终究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么看来,对方之所以会有如此深重的心防,确实是有原因的。
江诀明白过来之后,心中隐隐都是刺痛。
李然笑着睨他一眼,说道:“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在同情我吗?”
江诀但笑不语地望过去,李然讪讪睨他一眼,说道:“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多这个嘴。”
江诀见他一脸的尴尬,开口岔开了话题,他是这么问的:“你所谓的那个女朋友和结婚?究竟是何意思?”
李然拧了拧眉眼,说道:“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我了”。
他在一旁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跟对方解释,江诀却一脸悠哉地盯着他,全然没有催促之意。
李然想了片刻,说道:“结婚的意思,其实就是两个人从此以后会在一起生活,像一家人一样。我说的那个女朋友,就是结婚的对象。”
江诀凤眼一眯,他算是听出些苗头来了,然而对方一脸坦然,他也不好计较,更何况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总而言之,那个所谓的“女朋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是以他根本没必要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自寻烦恼。
“然则结婚便是成亲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