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无声息地流动。良久,
玉冰转了脚步,向我伸出一只手,“车钥匙。”
车在路上缓慢地开着,比来时慢了好多。玉冰的心境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复杂?我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又急忙转头看向窗外的街景。路上玉冰都没有再说话,她一直目视前方。在车厢里我尝到寂静和忐忑的味道。
进了小区,玉冰熟练地将车停进了车位。
“我先回去了。“玉冰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让人难受。
“事情没处理完么?”我问,有些无措。
她抿着唇没有回我,在驾驶位上她依然目视前方,视线没有偏向我。她静坐了一会儿,终于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叹一声,接着便打开车门。
“等一下。”我出声阻止,
玉冰又坐了回来,终于扭头看我,“怎么了?”她问。
我将早上买的药递给她,“带上这个。”
她接过药袋,没有立即走,反而一直注视着我,“你没有其它话了么?”
“我……”
“不知道么?“玉冰提了一个声音接道,“总是在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又降下来,
我看着她,没有化妆,一张脸清丽温婉。有滴泪从她眼角下落,沾在脸颊上,拖出一道轻轻的尾痕。我的心一梗,张开嘴却仍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算了——”她细长的手指在眼角逗留了瞬间,擦去了之后的泪。
我原以为她要在车厢里爆发的,但是她并没有失控。除了一开始的几次相遇她从没有失控过,我只见过她笑得很开心的模样,从没见过她哭得没了形象。也没有见过她像别人一样生气发怒。无论是在b市的酒店拒绝我,还是在被林海下药时打给我,或是那次与我谈心化解隔阂与误会,她的情绪一直稳定,几乎没什么大起大落。可我却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又台风肆虐。
难道她没有生气的时候么?难道她没有难过的时候么?
怎么可能呢?
她一直在隐忍,隐忍地很难受吧?
我追了出去,一把从背后抱住她,搂在怀里,“玉冰,我们离开这里。”
“去哪?”她问,
“我……”我只知道要离开这个令人难受的地方,哪怕一天、一个月也好,但具体要去哪,我却没了主意。
玉冰转过身来,“你啊,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既不考虑前面的,也不考虑后面的。”她又像以前一样,用着无可奈何的语气跟我说话。她不生气了么?
“成海,虽然我比你大四岁,但是,我也是女人。——你终究是我的男人……”她呢喃了半句话,另外半句话应该是从她的心里飘散在空气中,飘进了周围的花圃中。
我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神:“对不起,是我太不成熟了。”
她看着我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里冷静地想想好么?”
我不情愿地点点头,接着探下身子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她也抱住我的头,用唇在我额头轻轻一点,“我先回去了。”
“嗯。”
独自一人回到家中,思绪依然纷乱。我知道,我哪里能想出什么来?上次买的酒还剩几瓶,我便伸手开了,往肚子里灌。灌得昏昏沉沉的,拖着身子上了床。床单已经被玉冰换过了,我趴在床上的时候想。
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我直睡到夜里11点钟,下了床腿都是软的。
匆忙弄了一点夜宵,又进了浴室洗澡冲凉,意识算是回炉了。只是身子依然轻飘飘的,我的酒量实在是差劲。
忙活完已经到凌晨了,睡意昏昏来袭,我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被手机铃声吵醒,我闭着眼睛乱摸,接着划开,语气恹恹:“你好。”
“快起床。”
一听这声音我立马从床上坐起,忙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人:“玉冰?!”
“嘶——这么惊讶做什么?耳朵都要被你搅得听不见了。”
我嘿嘿一笑:“怎么了,这么早就打电话给我,才五点钟呢!”
“我还有三十分钟到你那儿,赶紧把自己收拾好!”接着,玉冰就爽利地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随即脑中响起玉冰的话“三十分钟到你那儿”。睡意全无,顿时从床上跳起。昨天我喝了酒,酒罐还在客厅茶几上散乱地摆着呢!玉冰要知道我非但不好好检讨自己,反而又胡乱放纵自己准气得没谱。
以平生最快速度,将公寓恢复到以前那干净整洁地模样。不过手边是多了几个被装满的垃圾袋,一看手机大约还有十分钟,玉冰便要到了。来不及换鞋,直接噔噔蹬穿着拖鞋将垃圾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刚移开步就听见寂静的小区里,多了几组脚步声
我想着应该是玉冰到了,便急匆匆地要上楼,不过在进楼之前我又听到了几番争执的声音。我连忙转过身,趿拉着鞋,跑向了声源处。
“别碰我,再碰我报警了。”
“你报警呀!警察都是事后了!哈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满满地酒意。
“你!”
一股怒火直冲百会,但随即理智又回来一点点。我甩了拖鞋,小心翼翼地从男子后面靠近,接着往前一跳,右手一勾,压住男子的脖子。男子挣扎地力气大得惊人,我也不敢放手,他手脚并用,朝我又是后踢又是挠得,“玉冰,报警!”
玉冰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报警,:“这样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