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啦,不要担心,没事的。”
“你……”谷嘉诚头一次感觉到如鲠在喉是怎么回事,他有如此多的话想要说,然而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你别逞强。”
“哪有,”对方还笑了一下,“就一点小病而已,没事啦。”
“我去你家照顾你吧。”谷嘉诚终于说出来。
对方犹豫了一下,回答:“不用啦,这么晚。”
谷嘉诚知道“晚”不是对方拒绝的真正原因,可是他拒绝想那个伤害心情的答案,他懂得,对陌生人打开一扇门不是握住门把转动就可以做到的。
他只是简单地问:“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对方的声音变得更加哑而轻软:“我可不可以问,上次当陪聊费的玫瑰花还有剩吗?”
“剩很多。”谷嘉诚微微一笑。
“那可不可以给我唱首歌?我好困,但是头有点痛睡不到,以前小时候家里人都会给我唱歌。”
谷嘉诚犯难,倒不是他不想唱,实在是除了“k you”没几个别的歌会唱,他想了想:“我给你念书吧,唱歌我怕你今晚会做噩梦。”
对方哑着声音笑了笑:“好啊。”
他起身走到窗旁书架前,昏黄灯光照着一排排书脊,他伸出手从左到右点过来,点在王尔德的童话上,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右取出一本英文版小王子。
“我有一本小王子,英文版可以吗?”
“都好。”对方的声音含着些困意。
谷嘉诚随手翻了一下,他不想从第一页开始读,他把手按在书页上,尽量轻柔地吐气发声:““e, and added, “you are very .”
“i ax.
“coe,” le so unannot x ed.”
“ae,” e.
but, after , e”
“you do notlive x. “ y for”
“i aeaen,” ikenr s”
“no,” e. “i ar friea ileieabliieo le boy like a le boys. and i h□□e no need of you. and you, on your , o you, i ax like a if you tae, you will be uo you, i shall be uhe world……”
他听着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用最轻的气声问:“睡着了吗?”
他本以为不会有回答,正打算挂电话,没想到一个带着鼻音和困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嗯,睡着了。”
他不由得笑了笑:“晚安。”
“我的陪聊费还剩多少?”
谷嘉诚不禁失笑,还记挂这个:“还有一枝花。”
“好吧,晚安。”
“晚安。”
他没有告诉他,剩下的那一枝玫瑰花是无价之宝,一辈子的聊天也是用不完的。
本节引用小王子译文如下:
“你是谁?”小王子说,“你很漂亮。”
“我是一只狐狸。”狐狸说。
“来和我一起玩吧,”小王子建议道,“我很苦恼……”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服呢。”
“啊!真对不起。”小王子说。
思索了一会儿,他又说道:
“什么叫”驯服”呀?”
“你不是此地人。”狐狸说,“你来寻找什么?”
“我来找人。”小王子说,“什么叫”驯服”呢?”
“人,”狐狸说,“他们有枪,他们还打猎,这真碍事!他们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他们也养鸡,你是来寻找鸡的吗?”
“不,”小王子说,“我是来找朋友的。什么叫”驯服”呢?”
“这是已经早就被人遗忘了的事情,”狐狸说,“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
“一点不错,”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第十章
谷嘉诚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先看手机。
没有短讯。
也没有做有趣的梦。
无聊。
哦,今天周末,怪不得闹钟没响。
感觉更无聊了。
谷嘉诚满心满意都是担心一毛五好了没有,又怕打扰他休息,不敢发短讯打电话,又琢磨万一发烧烧傻了怎么办?万一喉咙肿得说不了话怎么办?万一有人以照顾之名跑到他家里占便宜怎么办?
一早上的胡思乱想结束于肚子的咕噜声中。
谷嘉诚决定去一毛五推荐的店里吃早饭,上次一毛五给他推荐了一家广式早茶,说是广式,其实什么三丁包子、爆鳝过桥面还有豆汁油条也是有的,比中国经济还早一步实现多元化多样化发展。
更主要的是说不定可以偶遇。
谷嘉诚横穿小半个北京城,问了数位大伯大婶才找到一毛五说的金宝记,门面装修很有港味,门口玻璃内侧贴着许多明星来此一游的秀照,大多不是比着一根大拇指就是竖着剪刀手,搂着尊白白胖胖弥勒佛似的人物,想来一定是老板了。
他一眼就看到伍嘉成的照片,或者是心理作用,他觉得伍嘉成的照片贴得特别正,好像比别的照片还要大一些,他用眼睛甩了两把飞刀过去,然后很大度的把露着小虎牙笑得灿烂的伍嘉成甩在身后径自进店里去了。
服务员见他进来,微笑着用粤语道了一声早晨,见他用普通话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