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芝点头,感慨地道:“咱家多亏了老乔,要不然别说仲易,儿子媳妇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人家对我们有恩,我们也不能不识好歹,乔家现在种了那么多药材水果蔬菜,没事的时候你过去帮忙搭把手,不干别的,多走走帮老乔他们注意着,别让附近那几个二流子钻空子偷了。”
又叹了口气,说:“依我看人都是一个命!命不好再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命好的再穷再苦也会有后富。就像老乔,那个时候多凄惨,白术进了监狱,黄芪又离了婚,过得比谁都苦,谁想得到他们会有今天。”
李良中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老乔他外孙才丁点大,跟在老乔屁股后面转来转去,这得二十多年过去了吧,老乔一家子又不是那种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人,哪里会穷一辈子。”
王菊芝点点头:“这倒是。”
程静迟隔得老远就听见这老两口的谈话声,笑了一下。
镇上的人相对而言还是比较淳朴的,即使彼此之间偶尔也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争吵,但是本质上都不是什么坏人,本性还是好的。
就像王菊芝两口子,平日为人节俭抠索,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有自己的立场,懂得知恩图报,这样的人,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小程你又来看你外公啊?老乔现在总算能享福了。”还是站在屋子里面对马路的王菊芝最先发现了他,笑着打招呼道。
“是啊,来给我外公送点东西。”程静迟走上前,从冰柜里拿了两支冰淇淋,递给厉战一支,自己一支。
“又给老乔送东西啊,这个外孙要得,孝顺,老乔现在可享福了。”王菊芝不无羡慕地道。
镇上也有跟程静迟一样上学在城里工作的年轻人,家里省吃俭用凑了钱在城里买了房子后,就很少再回来,哪里会像程静迟这样,三天两头地回家看望长辈的,而且还会赚钱,大家都羡慕死了。
“嗯,朋友送了点东西,给我外公捎点过来。”程静迟笑笑,说,“我就这么一个外公,当然要好好孝敬了。”
连外婆都没有。
王菊芝点头:“那是,老乔当年对你和你妈都好,现在你长大了,是该多来看看,孝顺孝顺他了。”
“婶娘说得是。”程静迟频频点头,十分赞同地附和着。他看着李良中灰白的头发,和日渐佝偻的身形,想了想,便道:“对了,我有个事想麻烦李叔帮忙,不知道李叔有没有空闲?”
李良中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箱,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道:“有空有空,有什么事你说一声就是,什么麻烦不麻烦,仲易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都是托了你和你外公的福。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就是了,我肯定有空。”
程静迟笑道:“我不是把镇上原来采石场那一片的荒地都承包了种药材吗?少个帮忙照看的人,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注意点别让人随便乱采药材,前些日子我发现好多药材都被人采了,好些都没成熟,怪浪费的。李叔要是愿意的话,就每天帮我照看着,一个月我给你算三千工资,不算多就是一个意思。”
李良中连连摆手,不以为然地道:“这点事哪还能要你的钱,平时我没什么事多去药田里打几个转就行。”
王菊芝在旁边连连朝他使眼色也没看见。
程静迟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道:“李叔你先别着急,我那药田面积不小,还有两个山头的果园,每天都得有人照料,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除了李叔,我还请了几个人,日夜轮班,同样也是开了工资的,如果李叔不要钱,那我也不好意思让李叔做白工,只能去找别人了。”
生怕李良中再推却,王菊芝连忙用手肘捣了捣李良中的胳膊,说:“静迟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往外推了,要实在过意不去,上工的时候就多用点心,照看好药材和果园,别让外人随便糟蹋了。”
李良中也知道这是程静迟有心要帮他们家一把,想到家里儿子媳妇病怏怏的样子,小孙子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可爱,风吹吹就能病倒,家里还有一大堆债,的确是需要钱。
“那李叔就先谢谢静迟了。”李良中一脸的不好意思,到底没有再推却了。
家里这么个情况,别人有心帮忙再推却就有点矫情了。
程静迟和厉战从李家出来,咬了一大口,“嘶”了一声,说:“冰得脑袋疼。”
厉战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把冰淇淋接过来,两口吃掉,说:“走吧。”
外公还等着他们的绿米下锅。
药田边上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辆小汽车,黑色的外观,看起来低调又尊贵。
自从程静迟承包了镇上的采石场连同附近的两个山头之后,原本荒无人烟的地带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时不时地会有挂着靖城和外地牌照的汽车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吃了程静迟家的水果念念不忘,隔三岔五跑过来摘水果顺便体验农家生活的人,也有药材收购商。
看得多了,大家都不以为意,以为又是哪个慕名而来的城里人。
别说,老乔他那个外孙种的水果味道就是比市面上的好。
不过,今天来的这辆车明显有点不一样。
车门打开,先是出来一个穿着白衬衣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一看就特别精明能干的社会菁英男,菁英男下了车,没急着离开,反而转过身,又小心翼翼地扶了一个穿着灰白长衫的老人出来。
“叶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