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下,“别再送了。”
“不喜欢?”
秦思没说不喜欢,只是重复,“别再送了。”
“还是嫌俗了?”
“我是男的,”他语气有些急,“收花……”
“和我见一面吧,”周慕知道他的低调和难堪,精明地说,“见一面,就不派人送了。”
他许久没有声音,半晌,才用一种妥协的语气说:“……哪一天。”
“今天就要见。”
“今天不行,我有事情。”
“明天,最多挺到明天了。”他刻意放低了声音,落寞得像在叹息,“太想你啦。”
秦思说:“明天,哪里见?”
他又笑了起来,“明天也在培训中心吧?我来接你。”
车停在楼下,周慕发信息:“我到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他回复:“希望你不要靠在车头那儿等我。”
“我乖乖地在车里呢。”
周慕嘴里斜叼着烟,无视来往路人投来的目光,眯眼笑了一下,拉开车门进了驾驶位,等他下楼。
很快,他下来了,白t牛仔裤,背着一只帆布包,青春迷人。
周慕身子越过副驾驶座,从里面给他打开车门。
“嗨。”他笑。
他没有回他,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也不觉得落了没趣,心情挺好地发动车,“安全带系好。”
驶上大道,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不让我靠在车头上等你?”
秦思侧头看着车窗玻璃外,说:“引人注目。”
“我引人注目?”他勾起唇角,“还是我的车?”
过了一秒他才答:“你和你的车。”然后他扭回头,看着前方的车流,“我们去哪?”
他神秘地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车行了半刻钟,终于到达目的地。
周慕下车来,跨很大的步绕过车头,为他打开车门,极尽绅士和体贴。
他领着他,进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昏暗的环境令跟在后面的他脚步略有停滞:“去哪?”
他回过头,脸上有种奇异的笑容,使人无法抗拒,“跟我来吧,不是危险的地方。”
他撑起有些年岁的卷闸门,按了手里的什么东西,一盏盏明亮的顶灯渐次亮了起来,灯火如昼,令人炫目,他对着他笑,“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秦思半张着嘴,缓步走了进去。
那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挂满了画,有风景的,有动物的,有抽象的,色彩繁复,满目琳琅。最中央的地方,支着一只画板架,旁边的桌子上堆满了五彩的颜料,几支画笔散落着。
他顺着墙壁,慢慢地走,慢慢地看,“这……都是你的画?”
“嗯。”
他没再说话了,似乎是沉浸在了这些画里,连他和他挨着了肩膀,都未发觉。
他压抑着,可眼里仍溢满了赞叹,钦羡,闪着一种璀璨的光芒。他往另一面墙壁走,余光瞥见了中央那只画板架上的画。
那画里的青年是谁?
分明是他自己。
他怔住了,没动了,久久地盯着画里的“他”。
“喜欢吗?”他凑了过来,呼吸在他耳边。
他往后退,躲开他,抿着唇不做声。
他跟着上前一步,是逼近的姿态,“喜欢不喜欢?”
他不和他对视,拧过脸,要往原先想去的地方走。
他轻松地就牵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后一拉,带进了自己的怀里,脸埋在他脖子里,深深地吸气:“好香,阿思你好香啊……”
秦思听得满面羞耻,身子一个轻颤,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双手箍在他腰前,将他搂得更紧,语气里有点恨:“为什么总拒绝我?你是喜欢我的。”
他掰他的手,“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他邪气地笑,“不喜欢我,我强吻你两次,你还往我手里投?”
他亲他的后颈,用嘴唇吸,发出很sè_qíng的“啵”声,“还是说,你很不检点?”
秦思又羞又气,扬起手,要打他的脸,他一把逮住了,手指柔情地往他指缝里插,乞求道:“我错了,我说错了,阿思,我真的喜欢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和你交往……”
他忽然就不挣了,垂着眼眸,手指轻轻搭上他左胸膛,“你这里,装着真心吗?”
他只愣了一秒,或者更短,“当然是真心!”
“这里,”他指着那些画,很真诚地说:“第一次被别人参观。”
过了很久,秦思说:“给我一点时间。”
……
林素靠在一把竹编的小躺椅上,边喝冰饮边玩手机,有人过来问:“林老师,请问看见了罗老师没有?”
他掀起眼皮,摇摇头:“没看见。”
那人走了,没过多久,于伟又来问,他嘬了口饮料,把手机扣大腿上,很疑惑:“怎么都找他?戏一结束他就走了,没再看见了。”
正说着,又有个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顶着一脑门的汗,气喘吁吁地对于伟说,“副导,听他们说有个女人来片场找罗老师,好像是一起走了。”
于伟点着头,说行,知道了,便也转身走了。
晚十点多钟,收工了,有个演员要做东,说请全剧组去吃宵夜。
林素不想去,没跟着上车,沈融阳奇怪了,从车窗里探出头,招手:“上车啊!”
他站在那,挠挠头,“沈导我懒得去了,想回去休息。”
“别啊,一起。”看见老白从后面过来了,下命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