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凌容与欣然抚掌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想的不错,此李逐就是彼李逐!他一定是喜欢上城主,甘心为她驱使,才会在她的帮助下假死在生死擂上,又治好了瘸腿,改变了容貌,混入出泉宫!”说着还递来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顾怀面露迟疑……真的这样简单么?李逐真的不是乾元门甚至四方魔的人么?
凌容与还想说什么,忽听楼下一人叫道:“燕师弟!凌师弟!你们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齐师父要发火了!”
陶沉月面色一变,瞬间捻了一个法诀,白光一过,人已消失无踪,桌上却多了一个茶杯。
顾怀趴在窗边道: “司空师兄,我们马上就下来!”一回身,便见凌容与满脸好奇地看着那个茶杯,又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茶壶,不由一个激灵,连忙制止了熊孩子作死,说了声“师姐珍重”就拉着他往外走。
夜幕之中,三人走在回程之上,司空磬一通好训:“我满城找人,你们倒好,躲在这里喝茶!”
“喏,”凌容与昂着头恩赐般掷过去一个盒子,“别废话了。”
司空磬接过看了眼,那是一盒五仙茶,不由哈哈大笑地拍了他一把:“行吧,看在你给本尊的进贡上,本尊就不说什么了。”
顾怀嗤地笑了起来,心中一暖,其实那茶是司空磬来之前便买好的,除了给他的,还有给两位师父,云师父,陆师姐,小师妹,他的四个傀儡……总之在他心里排的上号的都有份。
细细想来,其实凌容与有时处事比自己还得体……只不过那表情实在太欠揍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渐渐走远。
茶楼楼阁上,重新化为人形的陶沉月站在窗边,端起之前一口未沾的茶喝了口,又啐地吐到地上,皱眉道:“冷了。”说着,她忽勾唇一笑,眼眸沉沉地远望着三人的背影,手中茶杯一倾,茶水洒了一地。
-------
戚园之中,一轮明月,清辉流转,落在地牢阴冷潮湿的地面上。
脚步声停在牢门前,牢中之人衣衫单薄,形销骨立,白衣染血,狼狈至极,却仍旧清冷泰然,挺直着背脊,眸也不抬地道:“如何,我可骗了你么?”
这是个何等无情,何等恶毒之人啊,这就是出泉宫的弟子么……
戚忘言静静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他递来一个冰冷的眼神,方道:“燕顾怀的确知道无殊剑、流炎灵归阵。”她话音一转,“不过,即便如此,如何便能证明那些灵宝都在他身上呢?”
“你不敢去杀他么?”过了一会儿,吴江冷抬眸看着她,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股嘲讽的笑意,目光里却隐有压抑着的疯狂之色,“你有本事,就去找他要啊。”
“他与你们师父一道入的城,你又怎么可能在十日前将东西交给他呢?”戚忘言盯着他,眸光闪烁,“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为了将你师父引来相救,才哄我去杀他?”
“怎么不能?”吴江冷抬头望着铁窗外半轮月,神色麻木,声音低沉,仿佛只听见了第一个问题,“你还不知道么?这世上,什么都是他的,他要如何都可以。旁人若敢染指,若敢不从,那就是自取灭亡,死有余辜啊。”说到最后,他竟然低低笑了起来,声音充满不屑与绝望,听上去十分渗人。
“呵,你可真不像出泉宫之人。”戚忘言却听得发笑,满目欣赏地看着他的神色,又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默不作声的男子,扬眉道,“或者,出泉宫根本就都是这样的人呢?”
“那我像哪里的人?”吴江冷瞥她一眼,眼底一片通明,“你们……生死城的人么?”
戚忘言一笑,神色竟似有几分温柔:“只要你将窃走之物交还,我一定让你做我们生死城的人。”
吴江冷冷笑一声: “我已说过,东西都在顾怀那里……你既然不敢去找他,关着我又有何用?”
“你与他有何仇怨与我无干,”戚忘言施然坐在牢门前的木椅上,抬手召出了忘归琴,含笑轻抚,柔声道,“有何用?我只想要你,交出我的东西罢了。”
琴音绕梁,十分悦耳,在吴江冷听来,却似一把铁锤狠狠地往脑中打入一根长钉,魔音声声,催命一般,令他浑身气血翻涌,痛苦不已,咬牙半晌,仍旧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接着在地上惨叫着翻滚起来。
“好听么?”戚忘言的声音里仍然带着笑意,蛊惑般轻柔,“不如告诉我,你究竟把我的东西藏在了哪里?”
琴音声声,销魂蚀骨,吴江冷死死咬着唇,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漓,不停颤抖。
“好吧,那么你告诉我,”她的声音甚至变得缠绵温柔,仿佛撒娇一般,令人心醉神迷,“你究竟是怎么偷走那些东西的?你是如何进来,如何知道,又如何拿走属于我的法宝?”
“你以为……你与他……就没有仇怨么……”吴江冷用尽全力看了她一眼,一张口,唇齿间全是鲜血,他却断断续续嘶哑着笑了起来,神志不清般喃喃道,“还早呢……你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告诉你……”
“你……谁?!”戚忘言凝眉,正要发怒,忽地神色一变,凌厉地飞眸看向地牢黑暗的一角,手势一变,“铮”地一声,无形的琴音如利剑般离弦而出,狠狠打在屋角,一个黑影应声落地,原来是一只飞燕。
“想跑?”戚忘言却一拢眉,化作一道光影急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