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楦掰开他箍住自己的胳膊,伸出拳抵在他的胸口,缓缓用力逼他后退,盯了他将近半分钟,才冷冷开口:“你怎么不明白,和你一起,天堂也会变成地狱的。”
易衍跌坐在地,心一阵阵刺痛。他从来不知道,乔羽楦竟能用最简单的方式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良久,他颤抖着开口:“羽楦,你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吗?”
乔羽楦嘲讽一笑:“这世间有公平吗?”
“如果换做是欧阳璃凌,你是不是就会义无反顾?就算这些事真的是他做的,你也同样会选择他,对吗?”
“他不会和我说这样的话,他也无需开口,只要他愿意,我就可以不顾一切。”
易衍感到无尽的愤怒,再次上前抓住乔羽楦,吼道:“我究竟比他差在哪里!”
“你自己不会想嘛。”乔羽楦将自己的衣领从易衍手中扯出,“对他,我早已沦陷,再也不会改变。”
易衍颓然跌在地上,半晌才低声道:“我不想他死的……我只是想要他离开你,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如果知道他病得这么严重,我是绝对不会逼他的……我真的很后悔……”
“后悔有用吗?可以让他活过来吗?”
“羽楦,对不起,求你不要恨我,求你……”
“我敬你。”乔羽楦碰了碰易衍的杯子,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又开口,“易衍,如果当初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方式活着,更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活下来,你对我的好,我全都记得。或许因为感情的盲目性,我对你的信赖不及欧阳璃凌,可在我心里,你是最亲的人,谁都替代不了,欧阳璃凌也不行。”
易衍抬头看他,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可你的所作所为毁掉了一切,你要我如何不恨你?”
“我……我……”
“别再找借口了。”乔羽楦顿了顿,“没有必要,也没意义。”
易衍突然又想起什么:“如果……如果我可以弥补,是不是可以减轻我的罪孽?”
“弥补不了了。耿野失踪了,娄义哑了,璃凌不在了,我的心彻底死了……”
“不!羽楦,当年害你入狱的事,我一直保留着证据,我可以……”
乔羽楦打断他:“不必了,那都不重要了。”
“怎么可能不重要,你……”
“如果需要,完全不用等你来为我做什么……易衍,不要认为现在的你对我还有多大用处。”
“对不起……”易衍用力抓扯着头发,“真的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乔羽楦站起身,抹干泪水,“我心中唯有一人,此生不易。”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耿野没有下落,易衍也没再出现,唯有娄义一直陪着乔羽楦。
乔羽楦很少开口说话,反正娄义也不能说,他们就这样彼此相对沉默着,吃饭,睡觉,偶尔看看公司的紧急文件。
乔羽楦每天都会笑,对着欧阳璃凌的照片。他认为,以后的人生就这样了。
直到,战渊再次出现。
第60章 第59章
战渊憔悴了,不像他该有的形象,最大的可能,是冉洛的离开影响了他。
“战渊,你过得似乎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乔羽楦现在看很多人和事都带着挑剔,甚至几分恶意。尤其是战渊的不在乎,让他为冉洛感到不值。
“有件事,我觉得你该知道。”战渊递过来一张纸条。
乔羽楦扫一眼,没有接。
“欧阳璃凌还活着。”
乔羽楦震惊地看向战渊:“什么?”
如果这是一场玩笑,那未免太过分了。
“欧阳璃凌还活着。”
“你说什么?”乔羽楦抓住战渊的胳膊,想要再确认一遍,“你再说一遍。”
“这是他的地址。”战渊轻轻推开他,“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好好珍惜。”
战渊走了,乔羽楦愣在客厅里,回过神来就开始往外冲,哪怕被戏耍,也要试一试。
娄义抓起桌上的纸条,“啊啊啊”喊着在后面追。
乔羽楦总算恢复理智,拿过纸条,泪流满面地冲娄义一笑,冲了出去。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这样,戏剧般,有着无数的转折点,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惊喜,还是足以致命的打击。
欧阳璃凌疼了好一阵,吃完药刚刚睡着,眉头紧蹙,面色依旧苍白得有些惊人。
敞开的衣领处一条黑金项链若隐若现。
乔羽楦坐在床边,轻轻为他擦去额头的薄汗。
“哥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耿野注意到乔羽楦来时满脸的汗水和半湿的衣服,知道他可能赶得太急了。
乔羽楦摇摇头,目光未离开欧阳璃凌的脸。
耿野知道劝说无用,慢慢退出房间。
欧阳璃凌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他睡得并不安稳,只是被病痛折磨得过于乏力,没有精神支撑清醒。
“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是谁告诉你的?”
欧阳璃凌并不欢迎乔羽楦的到来,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挣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