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身法极高,但在密集的战阵中也不能尽数避开血水,所以浑身都已被染得鲜红。加上湿漉漉的长发、嘴角的血污,恍如从地下爬出来的女鬼,在这日暮时分显得十分瘆人。
安吟秋回到江遥身前,讨好地一笑:“公子,你看我刀法如何?”
江遥不置可否,道:“看在你辛苦一趟的份上,留你多活一天。”
安吟秋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复归自然:“公子慈悲,奴家感激不尽。”
她幽幽地吐了一口气,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血水,便不顾忌江遥就在面前,抬手解开衣物:“沾了一身腥气,奴家想洗一洗呢,公子能否等我一会儿?”
“给你一刻钟。”江遥也不想带着个浑身血腥的女子一起赶路。
安吟秋很快脱下了全部衣服,光着身子盈盈向江遥行了一礼,莲步款款地迈入湖水中。
江遥看她在冰冷的湖水中清洗身子,不仅没有半点难受,好像还带着些惬意的神情,心中开始猜测她的来历。
浮屠教中哪一门功法,是需要在极寒的环境下修炼的?
片刻,忽听安吟秋唤道:“公子,能帮我把衣服递一下吗?”
江遥看着地上染透血水的衣物,皱了皱眉,但还是拿起来,给她递过去。
安吟秋一只手接过衣物,另一只手却趁机拂向江遥胸膛。不过江遥早有防备,将其拨开,叱道:“不要乱摸。”
安吟秋谄媚地道:“公子也累了吧,何不跟奴家一块洗洗呢?”
江遥道:“一会儿还要赶路,洗了也是白洗。”
安吟秋柔声道:“公子如果嫌麻烦,奴家可以伺候公子的,奴家……没有别的愿望,只求公子能发发善心,弥补奴家此生最后一个遗憾……”
“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没心情。”
“明天也可以的。奴家自知蒲柳之姿不如公子法眼,只求公子垂怜……”安吟秋说得凄切,看模样又要落下泪来。
“明天——明天再说吧。”江遥说到这里,忽然冷笑,“想不到浮屠教的女菩萨,看起来圣洁无邪,私底下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愿望。”
安吟秋嗔道:“奴家毕竟不是真菩萨,修行不够,又是这种年龄,难免会想些男女之事嘛!”
“当初你从水里冲出来的时候,我可看不出你修行不够。”
“奴家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死掉嘛。”
“好了,你不必花心思讨好我,就算我跟你发生了什么关系,时候一到我也不会手软。你赶紧收拾收拾,趁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咱们得找个落脚的地儿。”
“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江遥瞅了她一眼,道:“我去西边,你去西天。”
“……”
等安吟秋将衣物清洗之后再用内息蒸干,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两人挑了两匹战马,将剩下的战马驱散,摸着黑往西方行去。
这无名荒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走了十几里路,仍不见一个歇脚处。眼看着夜已经快过一半,两人只好找了个洞穴,打算凑合着过一晚。
安吟秋把马匹拴在外面,江遥先走进去,见这洞穴里摆放着兽皮、干草等物,应该曾经有人住过,正好方便了后来者。他已连续走了两天,正是困极乏极,也不讲究那么多,往干草铺上一卧,闭眼就睡。
迷糊地睡了一会儿,隐约似乎听到窸窣的声响,又过得片刻,他感觉到另一具柔软的身子凑了过来。
经历过与林曦和苏芸清相处的一段日子,江遥已不是数月前的青涩雏鸟,对与女人同榻而眠已然习惯,也不排斥这种柔软的触感。他顺手伸出胳膊将那具身子搂住,继续沉沉睡去,然而过了一会儿,他怀中的这具娇躯却开始不安分起来。
江遥本想不作理会,但怀里的这家伙却变本加厉,甚至上下其手,扰得他睡不安稳,在半梦半醒中僵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别乱动。”他叱道。
“我……热。”安吟秋的嗓子含着鼻音,比白日多了一分娇媚。
“热就别靠这么近。”江遥伸手一推,却发现她浑身滑溜溜的,居然没着寸缕。
“一个人睡又冷……”安吟秋可怜兮兮地道,“穿着衣服又睡不习惯……”
“矫情!最后一晚上了还这么能折腾!”
安吟秋壮着胆子顶撞道:“就因为是最后一个晚上了,所以才要折腾啊!有本事你就弥补了我的遗憾,哪怕先奸后杀,我也绝无怨言!”
“好好好!老子这就弥补你的遗憾!”江遥也是被闹得一腔火气,一翻身就拿住安吟秋的肩膀,把她按在枯草堆上。
月隐星移。
两人再度歇息下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泛出了蒙蒙微光。听风声鸟鸣,应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江遥却真的累得不愿意动弹了。
他闭上眼睛,手掌感触着温热的娇躯,心中隐隐地想,若是让这具身躯今晚就变得冰冷起来,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一些呢?
睡意越来越重,他正打算小憩一会儿,突然听到地面微震的声响,好像是有一队车马在接近。
他本不在意,大清早赶路的人应该无暇关注这僻静的洞穴。不过身边安吟秋却颇为警醒地推了推他的手臂,道:“有人过来了。”
“别管他。”
“可是……他们好像朝这边来了。”
江遥皱了皱眉,果然听到有脚步声在朝这边走来。他心中暗骂这是哪个吃撑了的家伙扰人清梦,手臂拍了拍安吟秋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