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殊摇头,同时坐在张丘身边,伸手替张丘揉腿,说:“你心里作用,前面看不到头,我们刚才也没人说话,只顾着走,下意识的会觉得时间过得很久。”
陆风和华亭也坐在旁边休息,张丘将食物拿出来,大家吃喝休息了会,补充了下体力,继续出发。
这次路上张丘跟华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这话,时间过得很快,走起来也不累,终于看到前面不再是幽黑,发着亮光,张丘特别兴奋,“我们终于走到了。”
大家加快脚步,张丘到了跟前看到前面的情况,刚刚还兴奋的笑一下子僵硬住了。
“是条死路。”陆风语音了带着浓浓的失望。
最顶头的石壁上画着壁画,色彩鲜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画的内容是个女人,打扮西域风情,身材丰满圆润,衣带翩翩像是在跳舞,脸上表情很享受,但张丘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眼睛。”离殊在旁说。
张丘下意识的对上画里的眼睛,脑袋瞬间模糊一片。
【你以为离殊真的喜欢你?】
【他不过在利用你,蠢货。】
【杀了他、杀了他……】
是谁?谁在他耳边说话。
【快走!带他走!】
【离殊,不要——】
脑中的画面定格在一双浓浓绯色的眼,充满了狠厉的盯着他,像是要将他啃噬殆尽一般。
张丘脑袋针扎似得疼,捂着头,现实和刚才的画面充斥着他的脑袋,耳边还有离殊果断冷绝的声音。
“怂包,怎么了?”
张丘一抬头,正好撞进离殊的眼,怔愣了下。
“你想什么?刚刚样子很痛苦,是不是受伤了?”
离殊的眼里是不掩饰的关心,一下子跟画面那个狠厉的眼神分开,张丘摇摇头,“我对上这个眼睛,脑袋就晕乎乎一片,里面还有人说话。”
“那就不要看了。”离殊果断道。
华亭也心有余悸在旁边补充,“我刚也发现不对劲,这壁画的女人表现看上去很享受,但眼神却充满了冷漠和挣扎痛苦,我看了眼满脑子都是——”
“怎么了?”陆风见华亭表情不对劲,安抚道:“不管看的是什么,这里面东西有问题,不会有事的,都是幻觉。”
华亭紧紧拉着陆风的手,“我刚看到你死了。”
“不会的,我还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陆风抱着华亭说。
离殊听见华亭的话,再看魂不守舍的张丘,就知道张丘刚才可能也看到了别的什么。
“还记得下邳墓里,你看到陶俑会产生幻觉,这壁画用的颜料作用应该是一样的。”离殊拍了下张丘的背,“不要看他。”
张丘压下心里的不安,他对刚才的幻想,尤其是最后离殊冷漠狠绝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还有一声声离殊只是利用他。
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只是个普通人,离殊能利用他什么?
或许离殊说的对,这颜料有问题,刚才一切只是自己幻想。张丘想通了让自己不要去纠结,避开画里女人的眼睛,转移注意,“导演说二嫂他们过来了,可咱们走到现在只有这堵墙,没看到二嫂他们,现在怎么办?不然我们先回去?”
张丘一想到原路返回就双腿发软,这条路他们花了五个多小时,一来一回都浪费在路上,人还没找到。
离殊摇头,“不用回去。”绕着门口四处走了圈,最后对上壁画里女人的眼睛。
张丘吓了一跳,就怕离殊中招,“你别看眼睛啊!”
“无事,这个对我没有作用。”离殊伸手在墙壁上敲了两下,笃笃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是空心的,后面有地方。”
“怎么进?该不会要砸碎?”张丘扫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按钮,这笔画也是平面的,四周没有凸起。
“我们现在在沙漠,甬道用石板搭着,如果一旦发生碰撞,石板落下沙子会将我们埋了,不能硬来。”离殊说完轻轻沿着石壁踩上去,明明滑溜溜的,离殊脚下却踩得稳稳当当的。
整个身子卡在三角处,一只手轻轻往笔画两只眼睛抠了进去,只见听见咔咔的声音,石壁竟然慢慢开了。
里面还是个甬道,依旧漆黑,张丘打着灯照了一圈,石壁上都有鲜艳的笔画,离殊护着张丘,让小僵尸不要乱跑,陆风和华亭走在后面。
壁画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描绘着沙漠中一个繁盛的国家,这里的男人精壮强悍,女人们丰腴美丽,孩童活泼可爱,勾勒出富强的景象。
城市建筑宏伟气势,前面的壁画都是安居乐业夸赞这个国家的盛强。
到了后面,壁画的色彩从绚丽鲜艳变得灰扑扑的,整个画面也特别压抑,刚刚的景象有多么的美好,现今就如同人间炼狱一样,瘦骨嶙峋的女人,孩童大大的脑袋顶着纤细的四肢,男人们血流成河,城市上方笼罩着黑色的雾气。
这个国家气数已尽。
子民们不甘心,想要自己的国家再度富强,女王以身祭真神,举全国之力建造了女王的陵寝。
张丘以为以身祭真神就是死了陪葬,但壁画上来看不是这样的,女王是个年纪小小的姑娘,盛装打扮,眼里带着恐惧,被活活封死在棺材内送到了这座墓室里。
她的百姓都发出欢呼声朝着陵墓跪拜,壁画到这里就没有了。